如果岑千亦没有打断,这些话将一个字不变的落进岑千亦耳朵里。
这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一次粉碎。。。。。。。
她错了,贺殊在这一刻意识到她错了,可是。。。她不知道怎麽样是对的。。。。。。。
她该怎麽办。。。能怎麽办。。。贺殊也是在这一刻发现她的爱多麽的浅薄还无知。
她不知道怎麽样才是真的对岑千亦好,不知道岑千亦真实的心里,不知道岑千亦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什麽选择。
岑千亦会希望她怎麽做?
贺殊看向眼前的岑千亦,看着对方的脸色从没有血色到完全的苍白,眼里的恐惧和害怕累积成了山。
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这不是她认识的岑千亦,贺殊在心里提醒自己,但心里却有个声音让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岑千亦。
岑千亦也会害怕也会惶恐。
再强的人心也是软的,刀子插进去都是会疼的。
贺殊身体不受控的往前,落到了岑千亦面前,她伸手去接她掉落的眼泪,又一次看着眼泪穿过她的手心,掉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碎裂开来。
“贺总说完了吗,我赶时间。”
身後不远处传来了同样阴冷的声音,贺殊知道是谁。
看着才见过的盛寄那张脸,噩梦里的她也仿佛是加了一层恐怖的滤镜,脸上的伤疤凶狠狰狞,眼里冷漠如石,和她见过的那个饿了需要吃东西的人,不像一个人。
噩梦里人都没有一丝人味,清一色脸谱化的坏蛋,片面又典型的。
贺殊看着她和原着里写的一样,带着岑千亦上了直升机。
看着岑千亦也和原着里写的一样苦苦哀求,看着她的眼泪打湿了衣襟,看着她的眼里的绝望恐惧蔓延。
只能看着。。。贺殊什麽也做不了,甚至跑不脱,岑千亦去往了哪儿,就像有磁铁,吸着她往哪儿。
她又一次感受进入到这噩梦世界里最大的恐怖——近距离旁观着一切,什麽也做不了。
就像在看一本书,冲不进书里的无力感。
这确实是一本书,演绎的完全是原着里的情节,她好像这才是真的穿书了,看着原着里描写过的事,完全的复刻,完全的演绎。
贺殊不明白,为什麽要让她看见这一切,不都是假的吗。
书里不是解释了,这都是岑千亦篡改的记忆,实际都已经被催眠了。
贺殊看着机舱里尽量缩成了一团减少存在感的岑千亦。
偶尔的月光照进机舱里,映亮的她的眼里全是惊骇。。。贺殊切实的感觉到了她的害怕。
不是假的。
贺殊蹲在岑千亦身边,知道她看不见她,也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任何的东西,但仍旧执着地一下一下擦着岑千亦的眼泪。
“别哭了岑千亦。。。这是一场噩梦。。。等我们醒了就好了。。。别哭了。。。。。。。”
黑夜总是会过去的。
黎明也总会到来。
只是。。。在黎明到来前,岑千亦先落进了另一层的黑暗里。
。。。
盛家,地下一层,做了遮光处理。
整个地下室若是不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岑千亦被带入其中,贺殊就完全看不见她了。
直到墙角间隔稀疏的一盏盏绯红的灯亮起。
幽暗的红光,让这个本就显得潮湿可怕的空间,更添一层恐怖。
贺殊借着光一点点看清这地下室的情况後,眼眸颤动的如同突发了一场地震!
尽管书中有描写,盛梓枫的这一处用来玩人的场所比之贺殊那间工具房,一个天一个地,贺殊那里的东西为了情趣服务,客观来说很多东西都兼具美感。
这里的东西,更像是刑具,透着血腥和可怕。
文字能展现的可怕始终有限。
贺殊要不是亲眼所见,是怎麽也想不出来会是这样一副看一眼都腿软的情形。
她连忙看向一旁像是已经僵住了身体的岑千亦。
红光落进她的眼里,像是给眼里的惊骇铺上了一层血色,让这惊骇更上一层。
“怕什麽,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