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烁:……
好嘛,这是把他当猎物了,抓到也不着急吃,就先玩儿是吧。
这一刻,丁烁确定了,他一定踩到了韩辛卯对男人的本能审美上,这张脸,或者这性情,他不是她基因程序里,会被清理的bug。
她的心动,没有情绪,全是本能。
他甚至想跟许樱女士说句谢谢。
摩天轮转向最高点,吊箱外,深深的橙红色笼罩着整个城市,越港这样的低纬度城市,少有这样绚丽的夕阳,他眯着眼,怀里的人犬齿划过他锁骨上薄薄一层皮肉,他心脏都战栗。
趁着夕阳,晚餐选了越港中环紫荆街的一家创新法国菜,菜品不错,丁烁更喜欢的是景观,这里临着越港美院,窗外就是一片艺术街区,眼见耳听的,是涂鸦墙,街头歌者弹唱。
韩辛卯觉得,跟丁烁在一起,应该永远都不会无趣,因为他的常识足够带她见世面,倒不是钱的问题,越港最贵的车丶房丶餐厅丶珠宝名表,她见过,大多也都买得起,世俗的成功于她来说,唾手可得,她在那个世界活得如鱼得水,但觉得无趣。
因为所有教育方向和理念,所有人的经验,都给她指向那个无趣的世界,在普世的价值观里,那里才是圣殿。她走上去,发现不过如此。
所以其他世界她不太懂。现在懂了,她想,难怪有句话叫有情饮水饱,她觉得丁烁在她面前,她也能饮水饱。
风流浪漫的人,看到的世界一定是多彩绚丽丶张扬蓬勃的吧,韩辛卯从遇到丁烁那一天起,心底一定有什麽东西苏醒了。或许,那是她灵魂深处的蠢蠢欲动丶可遇不可求。
吃法餐,听街头音乐。她觉得神奇而舒适。
他到前台换了几张纸币,折成纸飞机,推窗飞下去,正巧飞进歌者的吉他弦之间,是个容颜清丽的姑娘,一擡头,看到二楼窗边的情侣。姑娘笑着收起纸币,换了一首《lovestory》唱起来。
有纸飞机飞到街边卖花的摊位上,卖花姑娘看到他们,低头在荧光板上写了几个字举起来给他看:先生,要买玫瑰吗?
丁烁伸手比了一个OK,很快,姑娘送花上来。
韩辛卯终于知道,他这声名在外的风流,从何而来。可她却喜欢。
夕阳沉下去,窗外的街区变得幽深起来,墙上或莫奈或毕加索的风格,或动漫或国风,被远近深浅的各色灯光,铺了一层又一层,五彩争胜丶流漫陆离地展示着。她在这样斑斓纷呈的街区里,与他拥吻。
她过去的二十馀年如果是块画布,或许就是在等这一天的色彩。
“丁烁。”
“嗯。”
“我爱你。”她说的慢而稳,像是一种誓言,一种信念。人也静定的抱着他的腰。
这三个字的分量,似有千钧,砸进丁烁心里,坠着他,险些腿软。
听的人,比说的人更觉心摇目眩。
他轻轻地呼了好长一口气,声音也轻,仿佛怕惊动初春绽放的第一朵花蕊,怕融化初冬的第一片落雪:“辛卯,我也爱你,深爱。”
丁烁觉得自己细细地发抖,那三个字,烫的他发抖。
他那麽想得到她的爱,原来是这种感觉,沉静,深重,滚烫。
两人喝了酒,中环离南鹤湾又远,他圈着韩辛卯的腰,“回去太麻烦了,叫个代驾,住酒店吧。明天上班前让刘栋过来接。”
她擡头咬着他的下巴,“嗯”了一声。
丁家在康莱德的顶层,有几间常年空置的长租房,丁烁没去过,给刘栋打电话让他跟酒店联系安排。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年轻人,多的是不愿意住在郊外风水宝地里的别墅区跟父母贴脸,又嫌在闹市买房日常生活打理麻烦,常年住在顶奢酒店,以年为单位续费。
他虽然没有这个习惯,倒也知道家里在康莱德有长租房,这里离总部近,他二哥忙起来的时候,就时不时住在这里。
顶奢的酒店,是一个绝对完善,能提供所有高质量衣食住行,还免去很多麻烦的系统。
两人刚到顶楼,迎面看到他二哥和郁蓉从旁边房间出来。丁烁不免一愣,随即就笑着叫了声“二嫂”。
郁蓉杏目一横:“谁是你二嫂,别乱叫。”
丁煜擡手摸了摸脖子,提了一下衣领,衬衣领正好蹭着一处破了皮的地方,不太舒服,哼笑一声:“你叫我老公,他不叫你二嫂叫什麽?”
郁蓉扔下一句“丁煜你别乱讲”,扭头就走。
倒是丁煜,问了丁烁一句:“晚上不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喝了点酒,懒得跑了,妈问起就说我住酒店。”
丁煜微一颔首,转身去追郁蓉。
两人一进门,韩辛卯歪头一笑:“我难追麽?”
丁烁知道她这句话的参照人是郁蓉,抱住她的腰扛起来,擡手把她脚上的鞋扒下,将人放在沙发上欺身压住,无奈笑说:“我又不像我二哥,我这麽心软,你跟郁蓉比?你不如杀了我。”
韩辛卯擡手推他:“好重,下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