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泽“嗯”了一声:“你跟文绘瑾走得很近?”
程絮不明所以,只说:“一般。”
薛英泽皱眉:“既然知道这个事情,以後文绘瑾就少见。韩辛卯和郁家两姐妹的圈子你倒是多去走动走动。”
程絮心里一紧,明白薛英泽是嫌她无效社交太多,放在身边包装成精品名媛,这麽久还没怎麽融得进去豪门圈。很多时候,豪门女眷对信息的交互盘摸,比男人们在球场和酒桌上都清明。
程絮嘤声应了,但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根本够不着。她们是行业精英,社交圈都是专业能力过硬的同行,而她是刻意的名媛,人间菟丝子。她偶尔在一些场合碰上韩辛卯和郁麟,她们讲的什麽项目,什麽模型,她都听不懂,更遑论从里面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薛英泽大约是看她犯怯,微微低着头,手上不敢拉他,只捏了他的衣摆,觉得话说得重了,又是心软,哄了哄:“不是怪你,人情生疏到熟稔,确实也不是一日之功。不过这个圈子里,没立得住之前,首先要考虑的是不要踏错。”
程絮被薛英泽教的久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和喜好,他不能说是个完全拜高踩低的人,但起码眼睛也是不往下看的。韩辛卯和文绘瑾这一场闹,他甚至不问过程,不评判对错,因为是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人,他只凭这些就做出了站队。这件事後,他大概连文朝都会让的远一些了。
她也知道,能留在薛英泽身边这麽久,就是因为薛英泽喜欢听话丶贴心丶会示弱的。
薛英泽有他的利益考量,程絮又何尝没有。
薛英泽这一哄,她顺势伸手抱住他的腰:“嗯,我懂了。昨晚听你开会的时候,嗓子不舒服,早上煮了百合陈皮粥。”
薛英泽勾唇一笑,擡手在她腰上拍了拍,下楼用餐。
当文绘瑾发现程絮对她疏远的时候,不是全然不理解。她一直都懂,人与人之间,利益为大,她这个圈子尤其。她对程絮又有什麽用呢?可是丁烁和韩辛卯对薛英泽来说,是真的有用。
她连偷偷地说出当年的委屈,都不被允许吗。
在韩辛卯没有结束原城的出差之前,丁烁基本每周末都要往返于越港和原城之间。
两个多月过去,将近立秋,随着越港雨水越来越多,高温之下,潮湿更盛。
韩辛卯回越港的那个周末,丁烁远在西南。仿佛全国都在下雨,西南机场大雨导致大面积延误。丁烁站在候机室跟韩辛卯打电话。
她刚到家,听得出他语气烦躁。
丁烁叮嘱她:“我交代了刘栋回公馆给你取晚饭,不要吃外卖。”
韩辛卯笑着问他:“那你晚上回来吃什麽?要不要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些便当。”
丁烁:……
虽默认他回越港会直接到曜月阁,还关心他晚上没东西吃,但怎麽听这关心都透着幸灾乐祸。
“我吃你。”他咬着字慢慢地说。
她轻笑,“西南天气,你怕是连飞机餐都吃不上了呀。”
丁烁:……
“韩辛卯,你忘了你上次这麽作死的时候,怎麽求我的……”
“你闭嘴。”
丁烁又笑她:“这麽怂就别老嘴炮了。”
韩辛卯干脆挂了电话。她确实很喜欢招惹丁烁,因为丁烁被她撩的很的时候,桃花眼里满是情欲,她溺在他的眼神里,像溺在泳池里的时候。
丁烁夜里到家的时候,她睡着了。所以猛然被人拥在怀里,翻来覆去要了好几次。让她像在梦里一样,她像一条搁浅的鱼,在越港的雨里,找到呼吸。
这次出差持续的时间太久,刚回越港,她对自己的家都有一种陌生感。只有丁烁是她最熟悉的感觉,她突然很黏他。
周末过完开工,几个团队预计花三天做好投资标的立项,後面两天,要做路演。
她有一天,突然收到了文绘瑾的信息。是跟她道歉的信息,看了一眼略过,她这周没什麽时间去处理文绘瑾这种事情。但还是飞快地回给她:过段时间再说,在忙。
丁烁都已经解决过的事情,还要再拿到她这里说,这些人的脑子里每天都在反复演这种无效的东西吗?她不解。
如果是工作中的事,这样反复拿到她面前,是会被骂死的。
丁烁发现她回越港,似乎比在原城还要忙。晚饭等了她快一个小时,才从办公室出来。
“在原城都没这麽忙,要不我这SVP给你做吧。你更称职。”他会笑着揶揄她。
她喝了口水,纠正他:“在原城,你来的时候都是周末。不管怎麽样,至少目前为止,只是忙,一切都还顺利,用不了太久的。这个産业要投的企业多,公司拉了三个团队在运作。你看看集团下面精工制造股价现在冲到什麽地步了。那些公募基金真的是,国资比我们还激进,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都要吃。”
丁烁笑笑:“你这麽能赚钱,不嫁给我会不会觉得亏。”
“亏什麽?”她脱口问。
“现在赚的钱,进我账户的多,嫁给我,赚的钱都是自己的。别当牛马了,当资本家吧。”
韩辛卯:……
这是在求婚吗?有人这麽求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