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场上,他说话向来让人听着舒服,但黎觐却知道,他背後只有一个意思,就是“离我老婆远点,能别来就别来”。
黎觐不禁笑了笑,“那就期待你们的请柬了。按理说,该辛卯寄给我吧,毕竟我跟她,要比跟烁总熟。我可得算女方的客了。”
丁烁:……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在。难免对丁烁这未婚妻多了几分猜想。能让黎觐特意提上一句,必然交情匪浅。
这样的场合,本就是用人情和关系做交易的,人情和关系有了,自然就是“自己人”了。
丁云成也笑说:“黎处都这麽说了,那自然是。丁烁替辛卯敬一杯。”
丁烁笑着应了,又喝了一杯。
散场後,将人一一安排送走,丁烁问:“黎处,回曜月阁?一起吧。”
黎觐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和司机:“要回京了,最近在老宅住,陪陪父母。”
丁烁嗯了一声,终于是开口说了句:“我和辛卯,祝您回京,平步青云。”
黎觐从风衣口袋摸出烟,点上,笑说:“让她放心,那麽残忍任性的人,她敢赌,我也不敢跟。丁烁,我去见她,是在丁家的事处理完後。没有私情,没有交易。但我有私心,结果就是,我认输了,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她。”
丁烁听他那句“私心”,脸色已经深了几分,只回了句:“如果辛卯有什麽做的不对,我代她跟您道个歉。”
黎觐摇摇头,笑得有那麽一点凉:“是我的错,怕是要道歉,她也不会想见我。”
“我会转达给她。我想她不会在意。”丁烁此时已经没有了在酒桌上的身份顾忌,说话字字带刺。
黎觐抽完最後一口烟:“是,她从来不在意任何人。”
韩辛卯从来不在意任何人,所以当她为了在意的人,那样专注,拼命,便会格外惊艳。
丁烁的手机里,韩辛卯的信息进来:今天去哪里应酬了?带什麽糖水?有马蹄吗?
他笑着打字:有。
他收了手机,跟黎觐分别。
黎觐的车啓动时,他望见窗外,丁烁的司机给他拉开车门,伸手要接他手里的糖水,他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拎着,矮身上车。
丁烁一到家,看她在客厅玩健身环,先问:“晚上吃什麽了?”
之前丁烁说今天有应酬,要让刘栋去公馆给她取晚饭,她嫌麻烦,说出去吃。
“还没吃,想减肥呢。”她接过他带回来的糖水,“吃这个就可以了。”
丁烁:……
好不容易养出点肉,再给减掉了。他换了衣服去煮了一碗云吞。
“过来再陪我吃点,晚上喝酒太多,没吃饱。”
她端着糖水过去餐桌那边:“什麽应酬啊,饭都不让吃。”
“黎觐。他调回京城,估计最近要走,我爸邀请的,二哥说祖籍越港的京官,总是应该留一些交情。”
韩辛卯一愣,“哦”了一声。
她不想再提黎觐,她知道丁烁很不喜欢黎觐,每次两人冷战,都少不了因为黎觐。
丁烁看她的反应,知道她不想说,便也不提。其实他挺想知道,黎觐那未明了的话,韩辛卯与他说了什麽。
韩辛卯问他:“你最近还忙吗,我们去西南看看我外公外婆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儿都行。”他在婚礼前,什麽工作都扔给他二哥。
韩辛卯的外公,早年是一个木匠,七几年的时候,凭着手艺和学识,成了一个园艺设计者。退休後,定居在西南湘城。他住的庄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亲手建起来的。
韩辛卯小时候,寒暑假都要去,她以前很喜欢外公的庄园,安静,她可以不用去上补习班和游泳课,可以看一整天漫画。
西南山多林茂,生态原始,跟越港完全不同。
两人到西南,会先在湘城城区住一晚,按照韩辛卯的行程,他们要先去一家服装店给他带两套看起来舒服点的衣服。
丁烁拿着她的手机,看她以前在湘城和山里过假期的照片。
她指着一张照片,笑着:“这是我大一时候,外公非要我去挖笋,脚崴了,外公背我回去的。还害他被外婆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