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这对车队而言这其实是好事。
在赛道上打磨多年终于拿下总冠军,和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打破所有记录,在职业生涯第一年拿下总冠军,二者的含金量是不一样的。
带给通和的商业价值也是不一样的。
她的内心在激烈挣扎。
闻丽霖拂掌微笑:
“看吧,Theo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善于改正,善于自省。”
应开澜听出来了,闻奶奶是比路德维希更擅长维护克莱恩的存在。
幸福的臭小子。
终于,Q3开始计时,决定最後一场比赛前排发车顺序的关键之战开啓。
巴伐利亚方面,兰切斯特和克莱恩各自做了一次飞驰圈,但离最好成绩仍有一段距离,仍然需要继续刷新。
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两分钟时,兰切斯特已经来到全场第一,克莱恩被留在维修区,还没有做出新成绩,暂列第四。
车队安排二人在最後时刻回到场上。
——问题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尚未驶出维修区的兰切斯特不知因何原因忽然静止,横成于道路中央迟迟未动,连带着紧随在他身後的克莱恩只能被迫一同停车等待释放。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显示屏上的转播中是巴伐利亚工程师眉头紧锁的表情。
是赛车出现什麽问题了麽。
应开澜要昏厥了,车队为什麽会这麽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到兰切斯特终于开始前行进入赛道时,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一分钟。
已经没有时间再做出新的成绩,排位赛以这样荒诞的方式结束。
最终兰切斯特第二,克莱恩第七。
发车位至关重要,克莱恩在这样的位置发车,可以说是提前退出了总冠军的争夺战。
至于兰切斯特和那辆迈凯轮,谁能拿到这场比赛的分站冠军,谁就自然而然成为总冠军。她几乎不敢去看闻奶奶的表情。
还是对方先轻轻地哈了一声,只是语气有些遗憾:
“倒霉的Theo,不管什麽时候都缺一点运气。”
应开澜站起身,说自己有进出维修区的权限:
“我下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麽问题。”
她最先找到兰切斯特的比赛工程师,问是车哪里出了问题。
对方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直到应开澜面色愈发难看,他才终于说:
“车没有任何问题,是兰切斯特的饮水吸管有点小故障。”
“什麽?”应开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疯了?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他直接把车停在了维修区?”
工程师正欲再说些什麽,她听到自己身後骤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兰切斯特是一台抽水马桶?一分钟不冲水他就要暴毙身亡吗。”
工程师面色怪异:
“Claer,你先冷静下来。”
应开澜转头,看到了整张脸都湿透的年轻男人,赛车服领口被解开,露出了里面同色的防火服。
那双眼睛里的蓝似乎比往日更深。
“我很冷静啊。”克莱恩挤出一个笑容,转头望向她:“Kyla,你觉得呢?”
是的,他没有流泪,没有大吵大闹。
这是和蒙特利尔站相比,他的进步。
甚至在他平静说出的这句刻薄言语,应开澜都觉得真是太痛快了。
很显然兰切斯特就是故意停车阻挡队友做最快圈,比起战胜其他对手,他更渴望将克莱恩踩在脚下。
她什麽话也说不出。
兰切斯特就是在这时候结束了赛後采访回到维修区的。
相比之下他此刻意气风发,面带笑容,与车队其他工作人员击掌相庆,一直走到应开澜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嗨Kyla,迈凯轮确实有些棘手,但我想我还有机会——”
“哦,Claer,你也在这里。”他像是才看到克莱恩的存在,于是像是鼓励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那句韦伯的经典名言:
“Nobadforawodriver。。。”
(这个成绩对二号车手来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