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兴趣去对你做任何事。”应开澜别开脸:
“我现在只想和你结束所有的关系,谢谢你今天拿下冠军,明年通和还会继续赞助巴伐利亚,但我不会再到现场看任何一场比赛。”
“不可以,为什麽?”
他错愕地擡起头,海面以下的深渊开始显现,那是一片漆黑的无人之境。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就认识我麽?”
应开澜笑了笑,像寻常聊天一样: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心胸多麽狭隘。”
还有我也曾多麽懦弱,多麽畏惧因为脸盲这个弱点,所接收到的任何恶意。
膝盖处传来一片温热的湿濡,从裙子表面一直渗透进内衬。
他哭了麽。
挺可笑的,遇到这种事她还没哭呢。
是他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了吧,进入F1第一年就能拿下世界冠军的人应该从未品尝过挫折的味道,所以自己一旦没有顺着他的意,就要这样又哭又闹麽。
好讨厌,明明是他做错了事。
将要再次伸手去推开他时,应开澜却听见他说:
“错了,我明明说过,你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很善良的22岁少女。”
“Kyla,你应该指责我,而不是贬低你自己。”
那片湿濡犹如星火燎原。
次日清晨。
夏其来到应开澜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观察老板的表情。
应开澜敏锐察觉,问她怎麽了。
她小心地问了一句:
“Kyla,我今天也是你漂亮的助理麽?”
应开澜笑了,神色一切如常,说当然:
“我依旧能看清。”
“太好了!”夏其很高兴,开始说起昨天庆功宴的盛况。
先说正事,主权基金会再次表达了对通和的兴趣,听超音溯的负责人说,一切推进顺利。
“巴伐利亚这次同时带回车手冠军和车队冠军,还有克莱恩打破多项记录的加持,一夜之间吸收到无数新的赞助邀约,但是通和有股权在手,除了宝马总厂,暂时还是没有人能越到我们前面,不过Ryan已经开始试探我们後续的赞助计划。”
应开澜说这件事不着急,回国再商量。
“剩下的就是一些内部的新闻了。”
“克莱恩作为昨天这场宴会最重要的人物,居然在开头喝了几杯酒就走了,当时车队很多高层的表情都很难看,觉得他太过恃才傲物,罔顾车队管理。兰切斯特倒是依旧左右逢源谈笑风生,没有什麽其他情绪,看着输得挺体面的。”
“在结束上午各家社媒的采访之後,车队要召开内部会议讨论排位赛和正赛两名车手之间的矛盾和处罚,Ryan也邀请了Kyla你出席,你准备过去麽?”
——车队不会把事情闹大引起国际汽联的关注,但内部处罚必须足够严明,两名车手在未来才不会脱离掌控。
应开澜已经对兰切斯特滤镜全无,对克莱恩更是心情复杂,在一瞬间真不想再掺和这种烂摊子。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明年不再继续负责赞助事宜,那麽今年就该好好收尾。
她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这类会议通常会在巴伐利亚的德国总部召开,这一次直接租赁了酒店的会议厅,倒是也侧面证明了车队急着在两名车手前重新树立。
应开澜踩着点出发,到会议厅门口时却发现尚未开始。
随意望了一圈,望见兰切斯特站在隔壁的露台上抽烟,见到她之後,扬起嘴角笑了笑,示意她过去一起聊聊。
三面透风的玻璃房,烟雾却缭绕着迟迟不散,她闻到之後有些反感,站在门口没继续向前。
兰切斯特怂了怂肩,将烟踩灭了:
“Kyla,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耐心了。”
“真是冤枉,看来Claer在你的床上,说了我很多坏话啊——我还有必要向你解释前天的排位赛,我为什麽要在维修区停车麽?”
应开澜忍不住紧紧蹙眉。
兰切斯特的笑容却继续扩大了,他主动贴近她:
“我刚刚已经告诉所有人,Claer靠出卖身体抢走了我的赞助商,要不你猜猜一会大家会用什麽样的眼神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