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许湜低下头。
桑榆长叹一口气,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再这样下去,以後会後悔的。”
许湜没说话,看着手里的雪糕筒,里面的雪糕已经融化,流得满手都是。
——
许湜没有当下就去找陈佑李,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想明白该怎麽做。
晚上九点多,店里冷清了,桑榆也就回去了。
路灯是白晃晃的,就在前天,他们三个还并肩走在这条小道上,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走到家门口,她突然不想进去,掉头出来,继续沿着那条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
前面有个花坛,她走过去坐下,从书包里拿出未读的信。
月色是黑天鹅绒那样的质感,路边枯叶飘零,空落落的枝头伸向夜空。
树上最後一片叶子也像失去生命,轻盈地失力地从枝头旋转坠落,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那封信上。
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风起,枯叶粉碎消失殆尽。
桑榆拿出信封里的明信片。
很多时候她和那位小信友不知道该聊什麽,也没什麽能分享的,就会互寄明信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悟。
明信片上印着的话太合时宜。
——为什麽世界上要有那麽多分别连树和叶子也要分开
桑榆一怔,翻到背面,是熟悉的字体,只有一句话。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风越刮越狠,她露在外面的脸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走到一片集市上,小摊子前挂着白炽灯泡,摊贩们坐在小塑料板凳上,双手拢着,捂得严严实实,对过往行人吆喝叫卖。
“小姑娘!”
听到声音,桑榆不确定地扭回头,看到摊前一个老奶奶正朝她招着手。
“我?”她指指自己。
老奶奶点了点头。
“您好。”桑榆来到摊前,“请问怎麽了?”
老奶奶笑笑,拍了拍旁边的小板凳,示意她坐下。
桑榆一怔,在想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
“也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吧。”
老奶奶依旧笑着:“我喊住你,是因为你长得特别想我孙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但是我不是,不好意思。”
桑榆转身就想走。
“坐下来陪我聊会儿吧,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大好,或许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桑榆转过身,疑惑:“为什麽?”
“还是那句话,你和我孙女太像了,要是我看到她这样孤零零的,会很心痛。”
桑榆愣了下,随後跨过脚边摆满围巾的地摊,在老人旁边坐了下来。
沉默片刻,小女生开口道:“您不是说要开导我嘛,怎麽不说话?”
“你都不跟我说说为啥不开心,我咋开导你呀?”
桑榆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说道:“我好像也没不开心吧。”
老人慢悠悠地说:“那就是心里烦闷咯。”
“嗯。”
“那你是为啥烦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