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晚,安舒看手表的次数就越频繁。
“你要回去了吗?明天要上课?”
“还可以再玩一会儿。”
“都12点半了,你不是10点的课?”
“还有几分钟没到。”安舒当然知道这个事实,只是眼前的周可盈刚才还和她嬉笑击掌,现在变成活脱脱的宿管老师。
“路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可盈随口一说,可接下来那微抿的唇角缓缓下垂,她顿时收起了那副镇定,“你要好好上这个课啊,说不准下次我选,还要抱你大腿。”
“那我当然会帮你的。”安舒重重点头,有了放下手中酒杯的动力,冒出一句,“你要送我吗?”
她竟想也没想答应了。
可出门看到自己的车旁横了大好几号的SUV,挂着相同logo,自己的车小得像是个迷你版赠品。忘记他开车来的,甚至自己还坐了这辆车。
她的态度忽然急转直下,“不对,你开车了,那不需要我送了。”
安舒原本的打算也是在这里多说两句,客厅内嘈杂不已,不适合仔细道个别,或者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可是很多时候,人就是见好收不住,“我。。。。。。想走走的。喝得不少,有点饱。”
来势汹汹的雨去得也快,只留下像镜子般的路面。路灯从安舒的头顶打过,他比周可盈高了大半个头,地下雨水中的倒影模模糊糊,也不影响映出他修长的身材。
周可盈一动不动,夜风把碎发吹乱,她不耐烦地一把撩开,“安舒,你还是开车回去吧,还有风。”
安舒那声轻笑淹没在风声里,“没关系,我不冷的。”
“不是,喝完酒不能吹风。”她义正言辞的语气促使音量飙升,说罢又是一阵凉风拂过。
“为什麽?”安舒不紧不慢发问。
她诚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听说的。但是是真的。”
他其实不在意这个理由究竟是什麽,但不难读出她并没有一起散步的想法,只好转了身,打算开车回去。
周可盈见到落寞的背影,双肩支起挺拔的身材吗,腰间的不料却空空荡荡,给人一种他走路摇晃的错觉。
“等等!”她把安舒叫停,人也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身後。
“怎麽了?”
“你要是开不动了,我可以送你。”
“我可以开的。”他为了证明自己,一手拉开车门,“我没事啊,明天还能早起上课,以後给你当大腿。”
“我开玩笑的。”这好像在承认她连节课都上不明白一样。
“我没开玩笑。”
周可盈没再啰嗦,“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
酒精让她感受到虚假的温暖,站在雨後的降温中反倒觉得凉爽惬意,点燃一根柠檬爆珠,望着这辆车缓缓驶离。
“快回去吧,别吹到风。”安舒倒出车位拐个弯,见她还在原地,按下车窗准备再次道别时,突然想起她的理论。
“好,拜拜。”
“拜拜。”
随後车窗上升,盖住了他的笑意。
直到车灯远去,周可盈还在思索,这麽细心,还这麽好看,竟然是个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