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狂风大作,雨帘中所有雨滴顷刻之间乱了分寸,伴随着风声急速偏移,聚集在一起,像一簇簇水柱。
“我们好像掉到大海里了!”周可盈兴奋地指着窗外,远处的树全都被这“巨浪”遮住了。
安舒立刻想到昨天晚上,出去接她碰上了整晚雨势最大的时间段,好在来回路上顺利,此刻人也都安逸地躺在房间,他莫名有种踏实的感觉。
“也很像瀑布。”他跟着嘀咕了一句。
“哎,你去过尼亚加拉大瀑布吗?”她突然想到那里,很多年前高中的假期,朋友的寄宿家庭带上她一起去的。
“去过的。”在这个惬意的环境中,困意被表达欲取代,他支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又去悠闲地打扰她的头发,回忆起那次的场景,“去年去克利夫兰看球,从那里开过去不远,我们就加了一天行程。不过。。。。。。”
他忽然忘记了那艘可以开到瀑布脚下的游船叫什麽,“不过我们没坐船,只拍了些照片。因为是当天来回,行程有点紧张。”
“我也没坐雾中少女号!”她惊呼道。
安舒前一秒还在遗憾,这会儿突然兴奋起来,坐起身问她:“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再去一次?”
“好啊!”
达成一致後,行程列入计划。铃兰须根要回来再买了,开过去八个小时,出去几天,朋友们也都不在,花不好没人照料。
安舒那些天气App再次派上用场,经过一番研究,行程定在三天後,这波雷阵雨会歇几天,他们卡在那个时候出发。于是又在这座小屋里吃饭打游戏消磨几天後,就踏上了新的旅程。
第一天看了夜景,第二天才是如愿以偿的坐船,虽然在这艘晃晃悠悠的船上,他们因为风大没说成一句完成的话,雨衣也没能避免淋成落汤鸡,但是看到了瀑布的壮观,二人心满意足,靠手势互相指挥拍了照片。
公园其实没多大,美国这侧看到的角度也就那些,他们仍然在这里逗留到了黄昏时分。一路走出公园的路上,又掏出手机,互相嘲笑对方刚才的照片。
“你看你这个眉头皱的。”周可盈端着手机指指点点,“给你配个文字,做表情包。”
“配什麽?”
“配一个:我是犟种。”
“我不是犟种。”安舒替自己正名,“你这个呢,我一直叫你笑,你就是不笑,这个给你嘴边P一根烟,你就是包租婆。不对,包租婆看起来比你nice,你是那种土匪山大王。”
“山大王好啊,把你买回来当压寨夫人。”
“我现在不是吗?”
“我还缺点钱,等我以後有钱了把你买下来。”
“好,那我等你攒钱。”
“哎,说真的。”周可盈话锋一转,“以後咱们倒是可以去加拿大那一侧转转,我回去办个签证,好像很简单。”
“等你以後婚绿了,签证都省了。”
她忽然收起笑容,咬咬下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几天前那个不经意的话题,她时刻记在心里。
虽然提这些为时尚早,甚至可能真的像周建宇之前说的,多少年後这些都像被删掉的聊天记录一样,不再会有人记得。
但她突然萌生了就要和这个问题死磕的想法,因为她太在乎了。
和那晚相比,多了几天的亲密接触,她还是决定按照习惯,有话直说:“我不想加上一层,我似乎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在一起的负面滤镜。”
安舒一愣,陈总当然提醒过他,这类话这话换作某些有心人说,有可能是装清高,那样会越描越黑。可在他眼里,她绝对不在此列,可以第一个被排除。
“这怎麽会啊?”他立刻制止,“你怎麽会这麽想?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
她笑笑,捏了捏手中他的手,示意他别急,“总之我希望,咱们之间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因素。”
他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又向前走了几步,才严肃地说道:“可是我们活在这个世上,不可避免的,每天都在发生那些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