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姐迫不及待地进了门,“卖相不错啊。”
龙佳昱也跟上,本来打算先上楼简单收拾下行李的,眼前白白嫩嫩的鸡块浸满了红油诱惑着她,她便洗了手就加入饭局。
周可盈在路上已经和她叙述了魏深搬走的前因後果,在早茶店的不愉快之後,安舒给他发了信息,明面上可以帮忙搬家,实则是催他赶紧滚。
魏深这次没再装傻,数小时後回了信息,大意是房间腾空了,他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到期,这两月房租,他可以发发转租。
安舒不耐烦极了,没想到他最後憋出句这个,大手一挥告诉他,这事你不用管了。
龙佳昱不奇怪,说魏深就是这样的人啊,表面上玩得开,其实在关系上斤斤计较,在钱上更是。可计较来计较去,除了满足物质和生理需求,再没得到过别的。
回到家後,陈微然把这话转述出来,另外四人纷纷表示有道理时,龙佳昱却埋头吃饭,毫不在乎。
“对了佳昱。”周可盈心中还装了另一件事,“我哥之前说韩北霆给雅心的车要处理,咱们哪天一起去找他吧?”
筷子终于被放下,龙佳昱倏地擡头,“这是什麽老黄历了,你爸没和你说吗?韩北霆回不来了。”
这下衆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看向她,她惊讶之馀,一五一十解释:“你爸说韩北霆家里资金链断了,他们家搞房地産麽,之前在内蒙被套了一波,又贷款贷了不知道几个亿,跑到三四线城市去建商圈,一环套一环,这下好了,老板变老赖,韩北霆他爸说可以找到钱帮他读完书,但是那钱不够他找代上,一来二去在数额上扯皮,他爸干脆叫他不要来了。”
那倒霉老头怎麽垮台的细节,她记不太清,结果倒是清楚,还想再嘲讽几句,衆人七嘴八舌起来。
“资金链断了?”
“是不是去鄂尔多斯了?一定是被忽悠的。”
“那一代商人是都靠贷款,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们那种土老板,都是跟着人脉走,尽调做不明白,也不知道找人算一卦。”
一人一句,没人同情韩北霆的遭遇。
也怪不得一桌子人瞠目结舌,那是经济上行的年代,疫情丶贸易战丶房地産泡沫,这些两三年之後发生的事,当年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陈微然突然脑筋一转:“他家是不是得罪人了?有人整他?”
周可盈在一旁补充:“可能连带大腿都完蛋了吧。。。。。。”
龙佳昱没参与分析,这些话在周建宇告诉周维的时候,周维也提过几句。
不过回来之後的杂事少了一桩,她就一心扑在学习上。有陈微然在,酒局也没有明显变少,有时在她家,有时在隔壁,楼下的房间变成储藏室,楼上有时也会多个安舒,不过她的大部分时间就泡在学校画室,回到家就上楼打电话,似乎和家里这对情侣互不干扰。
不知不觉,树上的枫叶由绿变黄,又悄然落下,洒了满地,十一月紧锣密鼓地到来,下周就是感恩节假期,她却要在这周四的中午交个短片大作业。
周三的晚上愣是灵光乍现,想到一处可以大改,熬到早上,只睡两个小时,起来又去班上播放作品,老师同学集体赞叹她的创意,她确定分数不会低,便终于松了口气,回家妆都没卸,倒头就睡。
再睁眼已经天黑,肌肉记忆让她翻出手机,从来没有失联过这麽久,乐辰言找不到她怎麽办?
还好是冬天天黑得早,不过才晚上七点半,然而庆幸之馀又有些失望,手机里并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国内八点半,平时这个时间,他通常已经醒了。
没有乐辰言的信息,周可盈的倒是有一条。
“醒了回我啊!”
她没多想,大概是叫她吃晚饭的,于是简短回答:“醒了。”
周可盈在一分钟後就敲门冲了进来。
“你这周没事了吧?起来玩啊,我们去KTV!”
“什麽?”龙佳昱缓缓坐起身,揉揉眼睛,只觉得两个室友都疯了,上个月为了复习考试,秋假旅游计划直接取消,这次考试的前一晚,为什麽要去KTV呢?
而且细问下来,发现根本没几个人想去,隔壁那两个人更奇怪,一会儿梁老师说然姐不去,他自己来,一会儿又变成了然姐说要来,梁老师要复习。
其他朋友呢,似乎也不是什麽平时爱唱歌的人。
传说中一开始就不顺的活动一定会出岔子,龙佳昱换了衣服随周可盈下楼,还是难以置信地问他们:“下周二晚上就开始感恩节假期,为什麽非要这周四?我是明天没课的,你们不是要考试吗?”
周可盈和安舒互相看了对方。
“考试很简单的。”
“对啊,不用复习,平时就会了。”
也罢,龙佳昱没再矫情,他们难得要组局,不能做那个扫兴的人。
“可是七点就开始唱歌,是不是有点早啊?”她心中仍有怀疑,却听“哐当”一声,大门被推开,陈微然径直走了进来。
皮草外套过膝靴,然姐今天挺隆重的,龙佳昱看了看自己这件卫衣,是去画室的“工服”,“要不,我去换个衣服?”
陈微然点点头,“你是该换一件。再补个妆也可以。我们等你。”
龙佳昱想不通为什麽又来一个兴奋的,但不想他们等,还是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