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那记忆里的少年长相出衆还有几分印象之外,其馀的什麽什麽都记不得了。因此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那少年和封熤做对比,所以才遗漏了很多细节。
比如他们两个人的长相气质相似,右耳垂都有一颗几乎浅不可见的小痣,他们都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她早该想到的。
封熤就是当年那个被困在地窖的少年。
陶书禾将目光都集中在十分依赖地依靠在她怀里,甚至头都拱到她脖颈处的封熤身上。
这山洞本就狭小,盛满三个成年人一个半大的孩子後更显得逼仄。陶书禾只好将人哄着同时半拖着他站起身来,将人一步步拖到铝箔毯外。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十分轻易,陶书禾看着自己肩上那位双眼紧闭面露苦色的一米八六宽肩窄腰的男人,疑惑难道是自己前段时间突击健身有成效了?
山洞外的细雨不知在何时也停了,她把他放到山洞外的一处墙壁处坐着,同时拿保温毯把自己和他都裹得严实。
陶书禾蹲守在封熤身边,十分焦急地等待他能够恢复清醒神志和理性状态。
她攥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热量,同时不断在他耳边呼唤他,“封熤!你还好吗?你快醒醒…”
没过多久陶书禾感觉自己的手心肉被轻微地捏了一下,封熤也悠悠转醒。
“对不起,吓到你了。”
陶书禾看他似乎是恢复了正常状态,原本眼眶里积攒的泪水却在此时涌了出来。她用拳头轻轻地打在他的肩头,这点力气与其说是袭击对于封熤来说不如说是调情。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为什麽不早说…”
封熤佯装被她那一拳伤得很重,捂住肩头身子都倒向了一边。
“不早说什麽?”
“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在那次宴会就见过了,你是不是…”
封熤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回答她说:“是。”
“你一共救了我两次,这是第二次。”
虽然陶书禾早有了心理准备,但那都还只是她内心的猜想罢了,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证据。当她亲耳听到封熤承认後,她才开始感叹缘分的奇妙。
“不是缘分,是我人为制造天意。”
陶书禾瞪着眼睛嘴巴睁得老大,一脸茫然地盯着封熤看,封熤耐着性子一点点向她解释。解释二人在美国的初遇禾後续的发展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对啊,我们的初遇是因为我和朋友打赌……这个你怎麽能提前计划好?”
“那是因为我故意让崔明玉激你,让你主动提出来要拿下我。”
好啊,陶书禾这才後知後觉。怪不得她觉得有些事情哪有那麽巧,原来是有人精心设计,她以为自己是猎手其实她才是那个被人盯上的猎物。
“明玉怎麽会帮你做欺瞒我的事,你给了她什麽好处?”
封熤笑了笑,“那辆roma。”
原本还激情愤慨的陶书禾立刻就软下去了,那这件事她确实不能怪明玉了。
如果有人用价值四百万的跑车去换让她充当卧底去汇报自己姐妹儿的喜好和行程,她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直接答应。
“那你为什麽要用贫苦学生的人设来接近我?”
封熤低头看了看陶书禾,眼神里带了丝幽怨。
“因为某人早就把我给忘了。而且她似乎特别喜欢清纯男大的类型。”
陶书禾讪笑了两声,“那都不算数的,那都是我年轻时候随口乱说的好吗?是你们当真了。”
在今夜封熤与她坦白後,陶书禾似乎有无数个问题要问,她又缠着他问一个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那你为什麽染了金色头发呀?我的xp里面也没有金发这一条啊,你的情报有误。”
“因为你之前在家里养过的那只金毛。崔明玉说它…走了後,你十分地不舍。”
一提到她之前养过的金毛“lucky”,陶书禾心中就一阵钝痛。
因为家里对她病态的控制欲和处置权,导致她和lucky的相遇和离别都是那麽突然。
只是因为在某天陶家老爷子请来的风水师说宅子里养这只狗会给家族带来邪秽,所以在没有任何人通知她的情况下,他们就可以任意处置她的小狗。
看陶书禾似乎沉浸在回忆的钝痛当中,封熤擡手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对lucky的感情。”
陶书禾并不怪他,虽然他屈尊降贵地将自己化作一只鸡毛的拟人带着目的来接近她,但是这种行为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听到现在,陶书禾并没有怪罪他所做的任何事情。
相反她的内心居然升起几丝卑劣的雀跃,还从没有人对她这样用心过。
即使手段并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