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点点头,丢下一句:“视察通过,谢谢招待。”转身就走,院长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就那麽侥幸通关。
前者上了车,就对自己旁边的人说:“盯好这个孤儿院。”旁边的手下心领神会,之後只要一句话,这个孤儿院就不复存在。
……
随听拾被囚禁在那麽一个地牢,到处都是黑的,一点光亮都找不到。随听拾有点害怕,还是凭着记忆摸索院长放小蜡烛的地方。
大概是老天也看他可怜,一个蜡烛,一个打火机。小孩捣鼓着两样小东西,点上了火。一小簇火光,一丝温暖。
随听拾对着蜡烛许愿:“听说对着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能成真……这应该……也可以吧……”小人絮絮叨叨说这话底气不足,带了点怀疑,更多的是恳求。
“能不能有个人带我走……什麽人都可以……不爱我也可以……只要带我走……”
随听拾还是掉了眼泪,努力护着花火不让它熄灭。地下室还是太阴冷,轻风一吹,什麽都破碎。打火机再也点不着,孤寂又黑暗一片的地方最终还是只剩下随听拾。
随听拾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因为院长把他忘了。随听拾只能庆幸没有错过领养日。
大半年的折磨,足以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对一切恐惧。
随听拾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旁边的院长对他奉承。男人穿一身不正式的休闲装,就算冬天也就披了一件长风衣。长发低束,虽然看上去冷漠,随听拾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温柔。
“就他了。”
男人擡手一指,随听拾就有了家。
“以後你就是我爸爸了吗?”随听拾闪着一双眼盯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男人像是被话语刺激到了,一个急刹,随听拾差点没飞出去。
“你几岁?”
“八岁。”
“我看起来很老吗?”
“会来领养孩子的都是不孕不育的中年人吧。”
男人顺了口气,劝服自己不要跟一个孩子生气,可男人握着方向盘丶指节发白的手还是显露出他的暴躁。
“第一,我十六岁。第二,我不阳痿。”男人语气有点咬牙切齿,随听拾听了生出一点害怕。
“对不起。”随听拾低下头,弱弱说了句。“漂亮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呀?以後我们就要永远生活在起了吗?”男人对于孩子的问题一一回答?
“青笺,怎麽叫我都可以。”青笺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还要分出心和後座上的孩子聊天。“除了爸爸这个称呼。”青笺顿了一秒还是补了一句。
随听拾“哦”了一声。“哥哥好厉害,院长居然都会怕你。”青笺随口回,“院长很厉害吗?”随听拾“嗯”了一会儿,挑了个比较正常的回答:“他可以管教我们所有人。”青笺觉得这个说辞不大正常,留了个心眼。
车停在联盟医学院的停车场,青笺带着人进了顶楼的办公室,大手拉小手,乍一看上去真跟父子一样。
随听拾看着面前办公室门上的牌子,上面应该是里面那位医生的名字,陈什麽,随听拾不会读。
“陈老师。”青笺喊的尊敬,随听拾有点震惊,连院长都怕的人,居然也有有他需要敬重的人啊。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男人擡头,放下手中的笔,笑了一下,“坐。来这儿有什麽事吗?这是……”陈怿注意到了青笺旁边的小人,对着小孩子也笑了一下:“你好呀小朋友。”陈怿虽然作为教授级的医生,在医学院里位高权重,看上去还是那麽有亲和力,对所有人都保持一个礼貌的态度。
陈怿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且不说学业上的造诣,这几年的研究在医学界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作为青笺从小的私人医生,青笺很信任这位老师,不仅是身体健康上上对自己负责,从小有些大人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位老师都可以给自己解答。
“给他做个全套检查,刚从孤儿院回来,看上去有点虚。”青笺看了眼旁边的小人,陈怿给手下打了个电话,让人上来把人带下去做检查。
随听拾跟着别人走了,不在青笺身边让他多少没了安全感,有那麽一点点害怕。“没事,很快回来的。”青笺走之前对他稍微安慰了一下。
“身上外伤居多,没好透,有发炎的,身子也弱,营养不良。除了脑子哪哪都有问题。”陈怿翻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你说他是从孤儿院领养的,那我建议你查查那个孤儿院。”
青笺猜到了这个结果,看着一边的孩子,陈怿开口。“孤儿院里的人有对你做过什麽吗?做一点你不喜欢的事?”青笺坐在一旁,听着随听拾嘴里冒出来一个个非人折磨,什麽囚禁丶殴打丶霸凌……青笺的脸越发黑,身上杀气很重。
陈怿中途看了青笺一眼,这个也才刚成年的孩子低沉着脸,垂着头,看不到什麽表情。陈怿知道他生气了,心里猜想着那个孤儿院会有什麽样惨烈的後果。
临走时陈怿叮嘱青笺几句让他好好照顾孩子,外加四个字:
“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