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卿睁开眼,只见手里拿着那折扇。
擡眸,对上楼照月笑盈盈的眉眼。
“作为你的本命神器,你打算给它取个什麽名字?”楼照月问道。
楼长卿“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看着扇面绘制的墨山丹青,勾起唇角,含着浓浓笑意:“叫龙霄吧,好听。”
龙腾九霄。
他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人,显然是没找到,于是忍不住询问楼照月:“闻唳呢?”
楼照月答道:“他出去了。”
于是,楼长卿便也跟着两个人告辞,转身出去了。
望着楼长卿离开,楼照月笑了笑,感慨万千:“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苍南秋问:“不好吗?”
楼照月笑了笑,摇了摇头,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麽,询问道:“清光那孩子,可还有本命神器?”
苍南秋一愣,回想了一番,有些心虚道:“好像没,自从他拜了穆殊为师,我很少管了。”
“你啊你啊,就这样做事?好歹也是你亲儿子,不管不顾像什麽话?”
“哎…我这不是太…忙了吗……”
楼照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硬生生压下怒火:“既然如此,我有空正好去瞧瞧,不知清光在他那里如何,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聊聊。”
苍南秋笑嘻嘻道:“你要是来白玉京,可得知会我一声,我亲自去迎。”
楼照月笑骂道:“省省吧,苍将军有这闲暇之馀吗?”
苍南秋:“嗯…硬挤还是挤的出来的。”
楼长卿刚出门,便见闻唳立于半空,风姿绰约,红发飘飘。
他擡起手,蓦然出现一柄红伞,伞上金光符箓闪烁着,侧目一见楼长卿,倏尔落下来,脚尖点地。
“你也好了。”他掀起眼皮,看向楼长卿,一双清眸虽冷漠淡然,却更加摄人心魄,如同雪山之上最为纯洁的雪,却披着焰火的皮。
楼长卿点了点头,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笑道:“你这柄伞,打算叫什麽?”
闻唳擡眼看了眼这柄伞,默了默,方才开口:“叫雀归吧。”
雀去复归。
“不错的名字。”楼照月自屋内走出来,明显是听见了闻唳的话。
“雀归雀归,雀归去,雀归来。”
她笑着望着闻唳:“但愿相随无别离,相去便归来。”
闻唳一字不发,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这个名字,他确实有私心。
他要他真正的亲生父亲归来。
其实,更求朱雀归来。
可惜,不过痴人说梦。
事情已成定数,没有人能改变,如今,除了走好当下,别无选择。
往事可忆不可追,故人可思不可求。
漆黑的屋内,一个人坐在岩石上,周身围绕着戾气,脸上映着一片阴影,眸色阴鸷,无端的叫人有些害怕。
可他手里的那根金簪,却显得突兀极了。
他看着金簪,突然嗤笑一声:“还真是狠的下心啊一溪。”
语气很轻,但带着责怪质问,又带着惋惜与嘲讽的意味。
他闭上眼睛,似乎看不见就可以让他有些心安。
“他应该长大了,真好奇,他如今的模样啊,不知是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他喃喃自语,心里当然清楚自己不会得到回答。
“唉,这该如何是好呢?”闻肆叹息一声。
“你的呢?”闻唳问道,目光落在了楼长卿手上的折扇。
楼长卿笑了笑:“龙霄,如何?”
“好不好听?快说。”
闻唳神色自若:“嗯嗯嗯。”
楼长卿开怀大笑,上前拍了拍闻唳的肩膀。
闻唳措不及防,幽怨的看向他,不满的轻轻一声:“啧。”
楼长卿丝毫不曾察觉,心情看起来不错。
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