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杳依旧有些犹疑:“但……”
关雎鸠打断她,一字一句:“文杳仙子,五百年前,两百年前,你都曾在,如今,你可想看看一切事了。”
他盯着文杳,脸上神色严肃得发冷,仿佛周身气压都低了不少。
文杳沉默半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我之幸。”
她睁开眼,眸中别无情绪。
“北宿神君,我还可以信你一次。”
关雎鸠勾唇一笑,略有些自嘲的意思:“那便……多谢文杳仙子。”
鬼城,仰春榭。
苍清光面露痛苦,紧紧皱着眉,冷汗爬满了额头,周身是肆意游走的戾气,自他体内而出,又重新回去。
“瞧瞧,昔日风光无限的东宿神君,怎麽一人躲在这里狼狈不堪。”孽那令人烦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苍清光的语气并不好:“滚。”
孽更加欠揍:“啧啧啧,别忘了你这副模样出自谁手。”
苍清光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後睁眼,长睫垂落,开口:“用不着你提醒。”
说完,他站起身。
孽桀桀大笑:“我有法子,可叫你瞬回巅峰。”
苍清光心动了:“什麽?”
孽:“这世间,还有人乃炉鼎体质,若吸之法力,必能成。”
苍清光顿了一下:“本君知晓了。”
“知晓又如何?”身後传来那熟悉清泠的声音,直叫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话的主人碎尸万段。
他转过身,冷冷看着那个人。
“闻唳,你来的还真是快啊。”
闻唳背手,站在不远处,身侧还站着楼长卿,二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楼长卿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挡了挡闻唳,迎上苍清光愤恨不平的目光。
“苍清光,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
苍清光突然笑了一声,嘲讽道:“本君乃是你的兄长,你一个已经被除名的丧家之犬,也敢如此对本君说话?”
楼长卿神色未变:“五百年前,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
“那又如何?”苍清光不以为意:“反正被怒骂五百年的人是你不是我!”
“苍清光。”闻唳开口,眸中目光如寒剑刺骨,直直逼向苍清光。
“你以为自己又有多清高?”
苍清光眯起眼睛,冷笑道:“本君确实不清高,但,本君所想所要,自己会亲手拿到,不管任何代价。”
楼长卿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迷途知返,这四个字不管是五百年前还是如今,都劝不住你。”
“其实,你早就不是神君了。”
苍清光皱眉,十分不满,甚至恼火怒斥:“胡说!”
“谋害亲族,嫁祸其弟。”楼长卿一字一句,极为平静:“苍清光,现在恶名昭彰的是你不是我。”
他看向苍清光的目光冷冷的,再无一点温情。
血缘之情,既不愿认,便不需要了。
如此,他只是楼长卿,不是谁的弟弟,也没有一位嫉妒成性的兄长。
纵使他没了这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但他也不可能孤身一人了。
长卿者,长情。
自此,他的长情,只予一人,海枯石烂,亦不改变。
闻唳一字不发。
他擡起手,雀归伞如灼烧的火焰在手中渐渐显形,赤色灵力盘绕,伞上符箓金光刺目。
苍清光神色一凝,一把招出剑。
雀归伞上,流火穿过长空,直直打向苍清光。
他擡起剑,一剑斩开流火,谁知流火断作两半,绕到身後打算偷袭,他连忙转身抵挡。
楼长卿说道:“我记得,你的剑断了。”
苍清光挡住了流火,闻言转过身,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剑,扯了扯嘴角:“那你的折扇不也被本君毁了。”
楼长卿愣了一下,从袖中拿出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