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清叹了口气:“调任,去归仁县。”
陆居澜听完,沉默了很久。
慕怀清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主动开口解释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实在是局势所迫。我本以为,还要两三年才会到和你说分别的日子。”
陆居澜望着她,开口道:“那里很远,很危险。”
慕怀清愣了一下,道:“听上去倒也还好。你不必担心,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
还好?陆居澜心酸地想t,那是因为你曾见过易人而食的衡曲吗?
“什麽时候走?”
“尽早吧。虽然很喜欢盛京,但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出发之前,多准备一些厚衣物。”
“嗯,我知道的。”
“常见的药材也备上一些。”
“好。”
“能不能在我休沐那天走?”
“嗯?”
“不然我没办法去送你。”
“好。”慕怀清接着道:“我在地图上看过了,归仁县离贺州也很近,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还可以联系上近野兄。”
陆居澜低声道:“可我要很久看不见你了。”很久是多久,没人知道。
慕怀清认真道:“注定重逢的人,必会再次相见。我很感谢遇到的每一个朋友,哭也好,笑也罢,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无法抹除的印记。尤其是你,云程,即便相隔千山万水,你依然是……是我值得铭记一生之人。”
有些话,或许只有借着朋友的身份,才能肆无忌惮说出来。
而陆居澜听懂了,她藏在话中的谜底,比世上任何声音都要动听。
天上一轮弯月,秋风卷动几片落叶,她脸上映着一层淡淡的月辉。
陆居澜红了眼眶,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的愿望。你只需向前走,不论要走多远,我一直都在。”
慕怀清心中一颤。这样的话,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不知不觉,已到家了,陆居澜从未觉得,这条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路竟然那麽短。
“就到这里吧。”慕怀清停下脚步。
“嗯。”陆居澜应了一声,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他微微低着头,羽睫盖住了眼眸,叫人看不清眸底颜色。
突然,一双手臂拥住了他,他惊愕地颤了下羽睫,怀中的温度如此清晰丶滚烫,他的手无处可放。
尚未回神,慕怀清已松开了他,转身进门。
也许是最後一个拥抱了。连慕怀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又或许等她回来,他也调任了。
慕怀清长长舒出一口气,在庭院擡着头站了好一会。
“慕郎君,这是怎麽了?”苏鸣夏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泪意。
慕怀清整理了一下心情,方才开口:“我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
“调任去归仁县,一个很远的地方。”
慕怀清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热气升腾。自从鸣夏来这里之後,每天晚上,总会有热茶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