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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想的与我说的无关下(第3页)

“所以,”我说,“你认为你能做的是这些吗?你知道了不知道的东西,因此决定改变什麽。你决定将这些“知道”的你放到另一边。但那一边暂且是否能够连接丶存在并不确定……”

我大概是露出了太明显的疑惑。而博士对疑问总会露出亲切的温和的神情:“是的。”她说,“我并不特殊,只是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只有我才能做到,而是现在只有我。”

“先行一步的研究者前仆後继。”她说,“但就算我们提早了很多步,试图提前升变,决定将黑冠寄给未来,还是迟了一步——我们少了属于现在的寄信人……而现在的我可以做到。”

我说:“你会去哪里?”

学者想了想,道:“所有可能的地方?”

呼吸从空旷的夜晚里扩散,无限的泡沫增生又碎裂,元素相互碰撞,直到拼合後强烈地反应,再次産生。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尘埃的光芒,从另一个星球借来的光芒,由错觉视差的影子之後才找回的光芒。我感到悲伤。她说的“原点”,我并不明白。但我已经知道,世界是无数选择包裹之物,更轻易简单的说法,“可能的存在”——她选择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并将不存在的某物包裹住不存在的部分,然後,将自己塞入搅碎机,因为现在,只有她是连接这一个世界与那一个世界的点。可一个人还是太孤独了。不论是最初的坐标,还是最後的选择。而既然是这样简单的愿望,我想我也想要许愿。

而博士似乎看出了什麽,说:“我总是思念。”

“因为这份想念,我才能走到现在……但此刻有另一种选择向我伸手。我知道了一些定理,它们回答了久远之前不能回答的故事,剩下的,应该由全新的人来书写。丢弃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她也悄悄用手指捏了捏我的。我装作没有发现,继续说:“那麽,也请让我来试试看……用我来试试看。”

她的表情显得怔忪。我的心情变得柔软。面包在发酵之前要等待一些时日,然而一些是顺理成章。至少我认为这并不难。她于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我想说。

如果你希望的话。

但是……你能够看到我吗?

你会看见我吗?

当然可以。她应该会这麽说。

我笑着说:“不用客气。”

往复的时间在我们之间开始流动:我在一家并不太好的公司工作,其中运营的模式与脑海里时而蹦出的一些不和谐的曲调较为困惑。我走向漫长的阶梯,似乎并不是我所需要的,但这样也未尝不可……我与谁对视,散发着暗沉的金色,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反射的细微的红光。我在高处俯瞰广阔的大地,城邦还没有决定所属,仇恨也没有脱离所陈述的律令。我和熟悉的家夥打赌。

“特雷西斯。”我说,“你不相信,那些也会发生哦。”

“……你的相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面对同胞的兄长,我能说的大抵都能够被预演。但我不介意挤兑他。“大概是从你的心里也挖来了一部分吧。”

他把我的剑抛还给我,说:“那就劳烦你了。”

感情是细网。我很擅长这些,包括行军时的缝缝补补,以及在繁杂丶相互连接之中看清每一个人的面庞。医生告诉我,人脑的神经也像网一样,这样的相似性代表着它们本就是能触及的部分。只要能触及,就算不能重现也能够往前继续走。每个人的记忆支撑着僵硬的骨骼,直至感情充沛其中,液体才会回流。博士的记忆曾向我敞开:那艘本应该发射于过去的船只虽然来到了未来,却不尽人意;它失去了最重要的领航员。最後的灯光划破了学者的手指,只有没办法愈合的疤痕代替她说话。不会感到寂寞,血是黑色的,又很快干了,但世纪之前的洪水并不会在她的身躯中离开。博士没有死去,她以为自己来到了那个结局,思绪也沿着细网延伸——最糟糕的还是发生了:她以为自己走在前往死的道路上,这条道路似乎格外漫长。原来死并不是一片黑暗吗?她感到顾虑。对于死亡,身边的人有不同的评价。褐发的同事说:这是不要做的事。绿眼睛的朋友说:这是要记住的事。我认为,这是不许说愿意,只能说遗憾的事。而博士大概什麽都没有想。在很久以前,她就不去评价一些事了。当然,这也算不上评价。这或许是因为她没有经历,所以她认为只能放低声音,或者沉默。而死後的世界不是静音的世界;这里不是真空——没有虚无。她不算怅然的停顿,血淋淋地走到另一边,大口大口喘气——她活了过来。

死去意外又不太意外——再次活过来听起来也不那麽奇怪。博士并没有死去,但我曾经死去了。如果醒来把这件事忘记,恐怕我真的不是我了吧。可是,命运若是真能纺织,为何我还没有学会?路只有一条。并不属于我的部分像是餐布轻轻铺现,反复说各种各样过时的预言。聆听的我很容易想象许多故事,那些与卡兹戴尔的许多故事也相合。魔王的征途,传承的目的,不可分割的真僞,提卡兹语说快了会像翻倒的船只那样沉到某个地方里去,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不让自己也走入河流的背面。我能做的只是如此。比起依靠氧气丶期待,以及希望,现在的“我”大概是凭借稀少的直觉与对从某处似岩浆般不断翻滚的情感的依恋而活。

而她用额头拍我的手。

“……你就是你,特蕾西娅。”博士说,“感知无法定义你。记忆也是如此。”

学者很敏锐,却通常表现得无害,不愿意让人受伤。“而你说的都是你认为的话,是吗?”

“啊……”我说,“是的——我没办法改掉这个习惯。”

没有办法摆脱的东西……像是引力。捕捉我们的东西,除非抛开我们自己,否则绝对不会就此承认。我说:“好了,博士。——总之,你不能再喝了。”

学者说:“我明白。”说着拿起了另一个杯子。我说:“请给我一杯吧。”

她于是递给我,再拿起另一个杯子。我说:“请给我续一杯吧。”

她于是将杯口贴近杯口,很仔细地不让一丝溅出。我说:“谢谢……”为了防止学者展览所有的瓷器库存,我问起黑冠。

“它碎掉了。”博士声音很轻。我不得不再靠近一点,“现在的是拼起来的那个。现在看起来反而有点顺眼。”

我还没说话,博士就说:“它早应该坏了的。姑且算是保护措施。”她说,“这是初指令。没想到依旧在运行……”

我建议:“你可以用荷包蛋一样的疗法对待它哦。”

博士像女巫一样若有所思:“我会试试看。”

花费十五日,我学习了芝士卷边,在吐司上打一个鸡蛋,往咖啡滤网里加糖。而特定的日子——这个日子还是到来了!再次失业,我只好去那家最喜欢的便利店打工。店长很欢迎我,在半个月後与我说可以试试做副店长。我想“副店长或许就能留更多薯条了”,说:好啊。店长又很高兴地说:其实,你来做店长也没关系。我们店也很小,我可以转去我家更近的那个地方。

答应了一件事,另一件相关叠加的看上去也不会更难。当上了店长後,我仍然喜欢值夜班。在便利店,向外望的渠道是那一大片玻璃。安魂节要到来了,但寒冷已没办法从门缝里溜进来。卡兹戴尔决定举办全城祭典。

博士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便利店,你要来吃最後一个限定饭团吗?

博士发了一个饭团的表情,很小一个,说:我吃好了。

祝您生活愉快!我说。

谢谢您的祝福。那个小小的头像转了转,说,我会努力的。

才不呢。我把最後一个饭团丶热腾腾的一杯关东煮放好,等待注定会到来的顾客的来临(毕竟我事先发了短信)——菲林的耳朵刺着学者的兜帽,她们侧过身来,灯从店内洒向店外,就此踏入光带的中央。我说:各位可爱的朋友,欢迎光临!

系在灯泡上的小小熊玩偶也说道: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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