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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ove was as cruel as the(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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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娅来到这座城市是两年前,两年时间,她养了一只猫,一只狗,早晨起床的时候会被猫踩醒,遛狗时牵着绳子像牵着气球。

她遇到博士是在拐角的咖啡店,似乎每个城市的拐角都有一家咖啡店,不过也可能是刻板印象。菜单上每日替换的新鲜坚果咖啡会在雨天苦一点点,她放伞时瞧见那只捧着咖啡杯的手。

属于学者的手仿佛熔点和融点都很低。指节部分发红,随时会被烫到。宠物不能入内,她安抚了一会狗酱,熟门熟路绕过那位坐在正前台的人点了预留的下午茶。

一连一个月,她都能看见那个人,带着报纸丶并不需要的眼镜,低着头思考什麽。萨卡兹留意到的也只是很小的方面,类似于目光停留在很小角落的撰写联络人,很巧,那就是特蕾西娅写的,她在报纸投稿化名是特蕾莎。

特蕾西娅不是记者出身,她读艺术学院,设计做得很好,但她又对这些很有兴趣,从大一开始就接触不少,也听过相关课程,几乎是兼修学位。没人问她为什麽,她也没有解释过。萨卡兹在莱塔尼亚的留学经历并没有什麽太大波澜,後来她去维多利亚旅行了一阵子,决心从事为报刊撰稿。

她写得平淡,反响不多,但总有人看,报刊编辑也没有把她的文字从稿件里刷下来,一个不落地填在小小的方格的角落。也许是因为那本就是豆腐块的,不起眼的部分,但她也知道一个广告位也是很好的。

陆续写了才一年半,她搬到这座城市,从此寄信地址断了。编辑网上联系她,她没再说地址,其馀一切照常。报纸上,很少有人去看下面小小的一行名字,比起那些发生在身边的内容报道——除非是同行,或者非常非常细心的陌生人。

这种应该叫做有缘。

而特蕾西娅与莱塔尼亚无缘,这是她搬离的原因。搬走那天,她的友人来见她,带着一听酒送行,又一口没喝地带回去。她们像是昏了头,但又清醒地像是知道彼此好像不会再见了般。特蕾西娅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後来特蕾西娅请了那位有缘人咖啡,知道对方口味其实没她想象中的那麽变态,而且和她一样很喜欢摄入牛奶。她也知道了,坚果咖啡的确应该单纯地喝丶接受经典是一种合适的致敬,错觉是这样那样莫名其妙营造起来的。

一个人相见真的很难说啊。特蕾西娅感叹,博士,尤其是您这样的人。

但学者看着她,摇了摇头。

好吧。她说,那再来一杯啦。

她也学会了新的口味:加红茶,加奶精,加细小的苦丁。咖啡厅的时钟似乎比其他地方走得都慢,有时候又过于急促,仿佛忽隐忽现的夏日的雷阵雨。这座城市喜欢下雨。特蕾西娅抱怨自己的鞋尖总容易湿得厉害。她说:散步也很麻烦啊——不过小黑——啊,是我养的狗,还是很听话呢。

博士说:最近没看你带它出来。

萨卡兹偏了偏头,玻璃窗就在眼前。窗外有人在屋檐下抽烟,手指烫成了红色,夕阳也是红的,近乎金色,火焰也是红的,但却近乎暗了。她说:它生病了。

注意保暖。博士说。

好的。特蕾西娅从善如流。她并不惊讶对方知道自己也感冒了,咳嗽了,四肢无力,好吧没那麽夸张严重。她喝下很淡的茶,店长说,老顾客需要细心的照顾,还送她了几包特制红糖。

她谢过,走出店门。而意外就这样发生了:一辆车疾驰而过,一位小女孩几乎躲闪不及。

萨卡兹睁大了眼睛,而逝去的永远逝去。

从此每日每夜,特蕾西娅梦到那次死亡。她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要死掉了。人是能知道自己的,尽管自己也并不能知道那全部。可是至少有这样的预感,所以她决定退掉下个月的牛奶,没有再订报纸。她坐在长椅上,已经痊愈的黑狗依偎在她的身边,皮毛仍然光滑,但她却没有再去摸摸了。

小黑。她说,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你就去找那个人吧,她看上去会收留你。

或者,特蕾西娅说,即便不收留你……也会给你找一个好家的。

车轮滚滚,一切那麽近又那麽远。她开始想起以前的事,想起那些值得怀念的日子,在她搬到这里来後几乎很少想,这次却那麽顺理成章。特蕾西娅有一个哥哥,家庭并不那麽和睦,但好歹生活富裕。她去读书,有很多好友,其中最好的一个,已经不再联系。但她一直在写信。特蕾西娅有堪称敏锐的嗅觉,能听懂一切暗喻,写下来的东西,好像谁都愿意相信。

一次,她走出店门突然停下,想再此走进那家咖啡店。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是就是想再去看一眼。这样的冲动很少支配她,但她这麽做之後,却没有发现那位学者。吧台光洁如新,纸巾压在咖啡杯下面,没有飘动任何一角。

仿佛对方也随着车轮滚滚离开了一般。

萨卡兹沿着街道走回去,夜在她的身後拉长成为影子,环抱一种虚无的梦想。特蕾西娅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看到应该看到的。

然後成为应该成为的人。

很多的时间在天真的时刻变得渺小,但回忆起来又显得拥挤,密密麻麻地如同海绵。她走在路上,像是走在那些海绵,但是裙摆却一点也没有被沾湿。人声携过种种,却无一停下。这座城市并没有特蕾西娅生活的这样安宁,时间也会一一带走一切。

她不知道那算是什麽;一个人可能永远也办不到一件事情,而一件事情也根本说不上永远。

莱塔尼亚的教授曾与她说:你的理想和信念一样坚硬,像是宝石。我不能说那是坏事。但对你来说,特蕾西娅,至少对你来说,那并不像是拥有,而像是遵循了。

我拥有的只有一颗心而已。特蕾西娅这样反驳,我的理想也并不伟大。

是啊,但就是,你明白的。

教授已经很老很老,皱纹已经无法躲藏。她想起这些,像是想起冬季的藤蔓。每一次,她在一刻産生幻觉,然後又翻开一页,她读书丶写书丶撰写报道丶卷起卷轴丶抱起书箱。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季节,认真地看起第一行,心里折叠着一扇窗。

特蕾西娅第一次来到莱塔尼亚是那麽惊讶啊!清风送窗,浪漫丶严谨丶善于思考,学术的故乡——很少有人不为其感到着迷,但也太少人见到那个真相。特蕾西娅在图书馆里遇到凯尔希,知道了远比书页上更多的东西,然後,她去了维多利亚。

再然後,她搬来了这座城市,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她遇上乞丐,遇上老人,遇上穷困潦倒却对夕阳目不转睛的人,遇上安静等待夜晚的人,遇上各种各样,不同的活着的,匆匆的人。

她还看到了一个寡言的人。和那个人,她却有很多话好说,好似每说一句话都可以获得一种新的力量。实际上是她有这样的力量,能够很高兴地成为一个倾听者,尽管看上去不那麽相像。

可她终究不是倾听者。她是践行人,故事里通常会把她写成主角,又不给她主角的那个明显的路途。这个世界太过烦乱了,尽管没有战争,没有病痛,感觉什麽都不会死亡,但那些就是降临了。蔓延开的究竟是什麽呢?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好像都不是真的,但的确也不是什麽假话。怎麽可以质疑?她几乎要因为这种怀疑而愧疚。但她没有这麽做。

萨卡兹最後写的一篇不是报道,只是一篇杂记。她记了自己的梦,从开头到结尾,从来没有那麽清晰,像是完完全全的又一个世界。

她也许刻意地重现了那样的场景。

而身後夜的影子已经那麽长,好像能包容下所有。

流浪的人,活着丶正在咳嗽,寻找方向的人。

她纷纷路过。他们也纷纷路过她。特蕾西娅只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了,好似被抹去,可是影子却还存在。

她的新闻前辈与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peoplesavespeople。”

萨卡兹逐渐学会用影子生活。

别人看不到她,这没什麽关系,没办法说话丶写作,但是还可以研究。她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望无际,天空从来没有离她这麽近过,夜晚也是。这些意外地轻盈,又充实。她很快惊讶地发现夜晚是会发光的,能引导梦。梦像是种子,可以捏造,可以想象着吞食进去,无底洞般。或许神秘也并没有什麽了不起。她意识到这点,身後的影子就开始融化,发亮,发亮,几乎达到能熔断一切的温度,夜游的学生便瞧见这幢烂尾楼上升起来了近乎太阳的月亮,看上去不像是灯,像是异样的丶倒悬的矿石。

天,他们说,这座城市从来没有这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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