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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of death(第2页)

“你说得对。”凯尔希敷衍道,“但请保持安静。我要封闭门窗了。”

“晒太阳的日子好似你说谎的日子般短暂。”幽灵发出“滋啦滋啦”“噗呲噗呲”的杂音,“我竟感到一丝恐慌。”

“您的比喻越发形象。但如今不需要我说谎,博士。”医生淡淡地回答。

“我知道。”幽灵说,“就算我说不知道,你也一定会让我知道吧。然而,我只是一个幽灵而已呀,凯尔希。”

菲林将信纸翻面。“好吧。”她说,“你也要写什麽吗?”

特蕾西娅:我不确定我是否要继续听下去。但不论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不说尽,便能一直存在;不论真话还是谎话,只要说出口,它们便从此不会消失……

博士:只有一点需要小心。话语想要中断并不那麽容易:它并不结实,却足够固执。一旦声带发出共鸣,行动也忍不住跳起舞来——但我们总是在这里止步。

特蕾西娅: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能不开口喔。

自大丶傲慢的乌鸦啄着门窗,死之书颇安静地占据桌面,如鸟类停息在树桩之上。它的标题粗大丶显眼,翻动书页留下的黑色液体闻不到腥气,却本性易燃——死亡以相同的方式嚣张地横贯泰拉。若说容器也是一种主角,它平平无奇,但却充斥着不到最後不会解答的谜题。研究者对这类物品向来毫无抵抗之力,但推动这些的力量依旧来自于我们熟悉的朋友——总是提问的人,期望过解答的人:见多识广的可靠的菲林。

空暇时刻,医生注视死之书封面,忍不住在心里思考关乎此的哲学问题(这也算是强身健脑的益智休闲活动)。而在做数独般排除诸多不可能答案间,窗户时而突然关闭——这座“塔”是活的,菲林暗暗警惕。塔身为线条的集合体,更像是一柄奇怪的剑,说坚硬不是,说柔软也并非——不过,现在来看,它似乎很乐意接纳新奇的事物,比如自翻自乐的书(不得不说,幽灵画外音,品味有点差)。整体来说,它像是另一枚宽和的太阳——由泰拉出生;由地面浮起。虽然温度会过于靠近而融化,落下冰凉的水。

窗固定着,是稳定的三角形。似乎没有任何事发生,但菲林还是皱眉,在门窗自动自动化之前决定再次将此处封锁丶禁止他物进入。“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脑海浮现了这句话(用不同语言组成,但因为太多太杂,便如同拼接得破破烂烂的煎饼),菲林说:“就像……”

“就像电话区号不同。”幽灵神出鬼没。这就是幽灵。幽灵对自己的解答依旧无趣(无趣的点在于,一旦理解了这份无趣,它便升级为一种情调——消磨时间中最完美的方法,以及对时间嘲弄的最好的方法),但它的确对那本书有所了解:“或者两极相斥——这就是死之书,医生。至于上面的名字,不记住也好。”

塔的看守人没有理睬耳边的声音。菲林检查门窗,包括所有能探出脑袋,或供他者探进脑袋里的地方。密封措施完毕後,才一步一步往塔上走去。死之书跟着她上下浮动,仿若水流,故意地心不在焉地扑到她的眼睛上。而仅仅一墙之隔外,广阔的绿色涂在黑夜之中相似地流动,却比一面湖更安静。博士与菲林说过最神奇的湖水的故事,里面没有水怪,只有影子。

在菲林身後的影子拖得很长,好似有人在黑夜内为她轻轻点灯。每次皆是如此,没有人发声。菲林螺旋步行而上,或许能称之为跋涉——踱步于高高的塔,跨越模糊的节点来到内里,仿若不断路过曾走过的地方,荒野丶海岸丶雪原丶流动的黄金国丶凝固的森林,但一切又在踏入重新变为陌生——像是高原反应,她理所当然地感到稍微的呼吸不适。又或许,只是过去在凝视她,对此,凯尔希感到了难得的忧伤之情。轻盈的幕布在她的脸颊上划过,但她不可阻拦;幕布的凹陷丶下降,她也不可阻拦——她停下脚步,但幕布还是散落了,因另一边的某人掀起的动作——几乎算得上挑衅的声波露出真面目,将频率与振幅压在菲林毛茸茸的耳边。

“我不想这麽回答,不过,我会努力。”有谁说。

“您该在另外的反面,不是吗?”有谁问。

“那是多麽难捱的时刻……真是辛苦你了。”有谁叹气。

——行者一律用沉默作答。(竟然还在她身边的)幽灵也听到了,嘟囔:“真是相似的场景呀……只要不回应就好。当然,你是不会这麽做的。”

(没有消失的)幽灵还在说着:“哎。你还是不要带着那本书比较好。它记载的更多还是过去——你们属性重复了,菲林。但是,死亡的过去——凯尔希,你是知道的。你的眼神说了,你不会在这个地方说谎。”

(过了一会,开始自作主张的)幽灵穿过她的肩膀,似乎在微笑:“我想,你应该愿意我把它带走?”

凯尔希终于动了。她按住书,像按住一枚能够一叶障目的叶子。“我不愿意。”

“那可真是遗憾。”幽灵说着,终于不见了。

特蕾西娅:我们期待一个朋友……但期待也是最沉重的信任。

博士:但在信任面前,谁都会感到放松。在某一刻,信任以最小单位的代价连接了我们彼此。

特蕾西娅:那麽,我说的只有——谢谢。

塔是纯粹的黑色。如果以巧克力作类比,一定是吃起来还是看起来都“绝对咬不动”的那种。但博士巧妙地在其中避免了撞得头破血流的结局。或许拜托于熟能生巧,又或“命运”。此刻,她恰好跳出狭间丶离开内核,留下一地黑暗的碎片。“恰好”,像是卡在时钟的指针上,她的脚印与秒针的回响得以重叠。

毫无前情,但依旧应该提要。塔的客人,现在的朋友之一,学者得到许可,探索宇宙般探索此座巧克力顶针。就在重量刚刚好的地方,博士发现核桃一样的心脏。生成于塔的中心丶没有写上名字。研究者黑色手套绝不离身,纹路却抵制了她的触碰,将她像气体一样地推远了。学者沉思,搜索与排除变量,推测此实验A得到的结果或许还受她尚未纳入的要素影响,但她终究是一个外人。博士决定给脾气不好的菲林同僚发短信(以烛火爆炸的形式),最开头的问候语是:“请保存好你的影子……”

然而字符只输入一半,信号惊悚地断线,可谓恐怖剧等经典剧情(或许学者是故意的)。但我们的勋爵女士无所不知,明白绝不陌生的研究者的下半句,以及下半句的言下之意。亮光还残留在视网膜上时,她便选择在左侧停步,将扫除时间暂置一旁。她要将沉睡的塔叫醒。盘旋而上的楼梯以整数的支点变化分开,露出另一段难以想象的桥梁,通往某处尚未修缮完成的废墟。无数咒文与传承法术悬浮,似凝固的雨滴,菲林仔细地避开它们,不让自己的头发沾湿。然而潮气依旧浸润了她的鼻尖,发梢不可控制地微微漂浮,如一只长久栖息在树枝上的猫头鹰。

右手边,死之书寂寞地丶喧闹地哗哗翻动自己,即便观衆空无一人,也执着宣扬宇宙大爆炸丶泰拉虫洞丶再生大陆等毁灭式军事理论。凯尔希充耳不闻,漫步至桥心:一只断裂的木板。仿佛景象与空间都偷偷地被谁吞食,而神秘的面孔又不容许任何人得知,留下的是突兀的丶莫名其妙的残骸。不过真相简单得多。塔分为内外两部分——如果不找到那个门,也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在独奏曲里徘徊。塔的当下所有者也不例外。而菲林拥有充分的管理者经验,她擅长保存,尤其是记忆。越过一步的这里,“内部”,也可以叫做记忆的辖区。闭上眼就能听到的记忆,黑暗的长毯并不令人悲伤丶痛苦,反而令人依恋,以及,无数她询问与回答的……

“皆是过往。”幽灵小声补充。

“……”凯尔希。

幽灵忧伤说:“其实,我也不想如此。正如这座塔失去了它的名字……谁又想变成另一个人呢?不过,我也只是我而已。”

医生保持沉默,但不小心,她的确是不小心,一个疏忽,差点掉入蠕动的阴影之中。而後者不耐烦地将菲林吐出来,意思是:走错了!飘得高过菲林耳朵的幽灵代替她“哦”了一声,很是吃惊丶肃穆。重振旗鼓!死之书也替她鼓劲。然而这点程度的言语是无法动摇不茍言笑的菲林成为音量调到零的机器的。一书一幽灵只好百无聊赖地审视随着正确门扉打开丶像是从仓库里按照排货单拿出的记忆们(“但是,幽灵怎麽会有记忆呢?”“同理,书也是”)。

真正的博士带回这些记忆,却似乎忘记了挑选标准。干干的外壳,塑料套装,比卷了的面包皮更难以下咽,根本没有对准边缘线。但不论如何,它们都是记忆本身。情感丶经历丶构成。被吃掉,又被加工;刻意为之,或不得而知,又不愿成全。而菲林向来对此守口如瓶,只是如今似果酱滚落,这些家夥也按着涂满黄油的有些焦的部分,依次滑过额头与掌心——预想自己不得不在其中一一筛选的凯尔希感受到疲倦和饥饿。

幽灵似乎不再出声。

她也于是终于确信:死亡平平无奇,呆在她的旁边。

而钟声敲响。来访者终于出现。医生没来得及把自己从情绪里像石榴籽一样剥出来,学者已迫不及待地从水管里似的连接石棺中钻出。像是後面有什麽在追赶,博士带着一身的冰块丶沙砾丶凝固粒子,站在医生面前。

洁癖不严重,但绝不认为这是能忍受的事的菲林绿色眼睛里流露出惊讶和疑问的情绪——刚要逼问学者,萨卡兹适时发来短信(朋友们曾交流与探讨过较为可爱的传输方式,它们令信使学会指导者大呼“源先生!”和“塞先生”)——总之,运用一些量子公式丶通过影子收缩的隧道,数据来去自如,这里不再详细解释,也可以干脆叫它魔法——萨卡兹用魔法挽救戏剧残局:“凯尔希。博士让我转告你她马上就到。噗,她带了很有趣的伴手礼,请务必——一定————要期待!”

凯尔希阅读讯息三次,目光在“期待”上定位,似乎回想起了些许旧事,表情难以概括。高兴自己运用类餐盘的管道技术成功汇合的研究者也终于注意到套在身上防护服的卫生程度,拍掉围绕的尘埃与袖口上的灰烬,又忍不住像一位高卢料理师解释他的分子料理解释自己身上的碎屑:“这是遥远的丶未成形的星球的环带的碎片……”做回老本行的学者兴奋到打了个喷嚏,菲林暗记待会要取出抽屉里的感冒冲剂,“——还有未知空间度却依旧抱有温度的灵活测试机。”只是尚未通过完整的检验(毕竟是测试机)。

对方的言语将过去重新放到她们之间:稍微爆炸的星球丶虚拟的动能丶计算简单但倒序的公式,合在一起构成了扁平世界的刻板印象,却足以毁灭初步次生演替的生命天平。虽然她们都小心丶谨慎,不愿意破坏每一处希望,但意外如锋利的刀划过必得到伤口。现在的塔没办法承担再一次崩塌。

凯尔希打量“环带”,但更像是抱着些许敌意地凝视在夜晚跳出湖面的黑影那样的注视。或许不是鱼,但一定是什麽别的东西。学者熟视无睹,没有对这位不解风情的医生表示谴责。研究者心系实验,草草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时刻。”一种毋容置疑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珍重。“你一定也会想试试,凯尔希。跟我来吧。”研究者的脚步很轻盈——略奇异的感觉涌上菲林的心头。而学者的背影与记忆里的一切重叠——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凯尔希迈出一步。

桥面安静延伸,黑暗是最小的漩涡,如果掉进去说不准会抵达另一个时间。学者却如履平地般地快速掠过,时间在她的位置上只是一位老朋友。她们时常交谈,而那就是全部。菲林曾羡慕过这一点,而当她切实地经历之後,还是改变了想法。不过,她从未改变过自己要追寻之物。有一句话是,当你一直在追寻的时刻,你追寻的早已在你的身边。道理是说给能够读懂听的故事,而凯尔希不太擅长讲故事。

“原来你们穿梭到了这里。”学者的手指抚摸过记忆的碎片,面罩已经取下,她的声音却还是闷闷的,“内容很简单,只需要将它们重新拼接就好。”凯尔希无言地注视研究者拾起碎片,像拾起拼图。这项活动……体力或许多于脑力了。没有说明书丶生産保障丶构建图纸,单纯地拼接,依靠直觉丶期待,还有小小的欣慰。碎片偶尔太冷,冻得指尖发抖,又偶尔太烫,把皮肤都快融化。博士试图像堆雪人般把它们叠起来,却最终似乎只能把它们抛在一起。而凯尔希不得不参与这场略幼稚的游戏,并试图挽救倾斜的造型。

“你先把它们都拆了,又把它们拼起来?”——这样的描述很容易联想到某个热爱用微波炉烧巧克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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