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岁觉得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但对于陈伯扬这个问题他却有个真实且不必思考的答案。
“因为,我觉得它有点便宜,起码是对你来说太廉价了,但又很好看。我买下来的时候还不确定敢不敢送你,如果没机会开口的话,那我就自己戴着。”
这段答案里不知道哪句话另陈伯扬的心情转晴,汤岁的脸蛋被他捏了捏,他眉眼带笑,说:“我很喜欢,谢谢,无论以後你给我什麽东西,我都不觉得廉价。”
汤岁被碰过的皮肤起了一块红,点点头。
陈伯扬重复了遍:“不一定是具体的实物,你给我任何情绪也可以的,能记住这句话吗?”
汤岁又点点头。
陈伯扬大手捉住他的後颈按到身前,目光扫过自下而上扫过汤岁的唇,而後跟他缓缓对视。
两人距离很近,陈伯扬低声说:“舌头伸出来。”
汤岁又摆出那副在陈伯扬面前经常展露的神情,有点难堪,又夹杂着羞赧和一些其他说不清的意味,像只明知有陷阱却还驻足的小动物。
总之叫有心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猿意马,比如陈伯扬。
见他不为所动,陈伯扬凑近抵着汤岁的鼻尖蹭了蹭:“阿岁,我喜欢你。”
汤岁仿佛受到蛊惑,略微张开唇,恐怕这是他目前做的最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距离'把舌头伸出来'还需要跨越太多的勇气。恰好陈伯扬也能算到这点,不等汤岁有下一步动作,陈伯扬就凑上去吻住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伯扬觉得,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汤岁也占很大的责任。每次在自己凑近要做些出格的行为时,汤岁总是展现地没那麽抗拒,眼神清白,可面容却透出一种即使被翻来覆去折腾也同意的信号。
陈伯扬感到庆幸,也隐隐觉得有点危险。
幸好是自己,如果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接近毫无防备的汤岁,那可真是件极其凶险叵测的事情。
外面雨势渐大,两人接了个亲密柔软的吻。
陈伯扬一只手搭在汤岁的颈侧,拇指轻轻蹭着他的唇角,另只手放在汤岁腰後,顺势把人往怀里搂近几分,喊他的名字:“阿岁。”
汤岁被亲得有些迷糊,困惑地睁开眼:“嗯?”
陈伯扬没忍住又在他嘴上啄了一口,语气认真:“不想说的事,我不问。但有句话想和你讲明白,如果哪天真的发生你不能解决或者很难解决的问题,一定要找我。”
汤岁沉默地发起怔,听到他继续说:“别像今天这样,更别像之前那样,你应该知道我不忍心看你哭。”
汤岁垂下睫毛:“可是我的麻烦事很多。”
“没关系,你可以麻烦我。”陈伯扬抚着他的眼尾,“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互相麻烦,不存在单方面付出,别再把我当个陌生人一样随时推出去了。”
汤岁别开视线,却被温柔地转回来。
陈伯扬捧住他脸颊两侧捏了捏,问:“嗯?可以吗。”
“我知道了。”汤岁轻声回答。
陈伯扬冷静凝视他一会儿,认为这个小骗子肯定还会重蹈覆辙。
上楼之前,汤岁又被陈伯扬捉住在颈侧吸了一小块吻痕,他并不知道,而且刚开始怕痒还推拒几番,但力气没有陈伯扬大,失败了。
陈伯扬摸摸那块泛红的痕迹,把伞递给汤岁:“把这个也带回去,这几天都有雨。”
汤岁抿着唇没接,陈伯扬俯身凑近去和他对视,鼻尖几乎挨上,问:“生气了?”
“没有。”
“是在怪我刚刚那样亲你吗?”
汤岁看了他一眼,神色执拗冷清:“我没有。”
陈伯扬语气温和地道歉:“我惹你不开心了,下次不会再这样,好不好?”
汤岁这才接过伞,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摸向脖子:“没有留下痕迹吧。”毕竟现在是夏天,而且他明天还要去舞蹈室。
陈伯扬拨开他的衣领认真观察一番,喉结上下滚了滚,回答:“没有。”
汤岁放心了,转身欲走时被握住胳膊,陈伯扬掌心里躺着那条项链,问他:“这个算是定情信物吗?”
汤岁沉默几秒,低声说:“不算。”
雨水不断顺着楼道外侧的檐倾斜而下,形成一道瀑布。那声音是很钝重的,介于擂鼓与雷鸣之间。
每道水柱砸向水泥地面时,都会炸开带着土腥味的水雾,混着楼道里霉湿的石灰墙气息,在黑暗中膨胀成潮湿的牢笼。
陈伯扬有点遗憾地笑了笑:“那好吧。”又揉揉他的脑袋,“我好伤心,再给我亲一下。”
汤岁头发被弄得有些乱,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只往外推了一下陈伯扬的手腕,催促道:“你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这无疑是种默许,陈伯扬捕捉到这点,便擅自凑过去在他嘴上不轻不重咬了一记,见汤岁有些气恼地皱眉看过来,他才满意笑笑,说了晚安。
汤岁把红莓酱和巧克力放回房间,湿漉漉的雨伞撑开晾在客厅地板上,水珠顺着伞骨无声地滑落。他掏出手机给宋嘉欣发了条短信,对方几乎是秒回,让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