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岁不太擅长哄人,只好学着爱情片里比较常见的方式给陈伯扬订了一束花送上门,原本打算买茉莉的,但售罄了,只好重新挑了粉玫瑰。
天愈发阴冷,客厅里暖气开得却很足。
汤岁把花束放到圆桌上,从电视柜里翻出来一沓碟盘,是几部外国电影,和陈伯扬商量过後选了其中一张盘放进蓝光机里,推好舱门後关了灯。
四周彻底沉在昏暗中,窗外,初雪静悄悄地落下,透进来朦胧的灰色天光,与室内的暗交融,在墙壁上留下模糊的丶水纹般的影子。
汤岁回到沙发,窝进陈伯扬怀里,电影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流转,形成不规律的晦暗变化。
是浪漫的法国片,两个主角经历相识相爱最终还是要离别,整个故事透着一种温柔的痛感。说实在的汤岁不怎麽喜欢这种电影,也看不进去,时长还没过半他的思路就已经劈了叉,开始想别的事。
过了几分钟,他从陈伯扬怀里钻出去,拿了玫瑰花回来。
“怎麽了?”陈伯扬问。
汤岁没说话,坐到身旁,把玫瑰花束放在两人中间,磨磨蹭蹭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花拍了一张。然後有点不自然地伸出左手比划成半块爱心,小声说:“你是不是想和我拍这个?”
怕陈伯扬听不懂,又说出关键词:“电脑,有张照片。”
陈伯扬笑笑,故意问:“所以呢。”
黑暗成功保护了汤岁泛红的耳尖,他把半块爱心往陈伯扬面前戳了戳,声音更低了:“所以现在想邀请你一起拍。”
陈伯扬又笑了一下,没有拒绝,伸出右手比划出另外半只爱心跟他的碰在一起,拼成一颗完整的心,中间空隙正好露出来玫瑰花。
汤岁连拍了十几张,认真挑选出一张最好的发到朋友圈,没有配文。
陈伯扬靠着沙发,语气淡淡地指责:“你什麽都不说,别人还以为这是从哪盗来的网图。”
“哦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汤岁立马删掉,然後重新编辑了一条,向他请教:“那我要说点什麽?”
陈伯扬一只手横在他肩後,指腹有意无意玩着汤岁的耳朵,语气轻松地把难题抛回来:“我也不知道。”
汤岁思忖许久,编辑了一个红色的小爱心上去,点击发送,然後仰起脸问:“这样好吗?”
陈伯扬低头和他接了个湿吻:“嗯,都好。”
电影画面还在明明灭灭地亮着,两人都没有动,就这样安静对视了片刻,呼吸声清晰可闻,不多时,陈伯扬重新吻住他,将汤岁慢慢压进沙发里。
“花,别弄坏了。”汤岁手忙脚乱地想要起来,却被按住胸口动弹不得。
“别动。”陈伯扬低声道,“如果我一定要把它弄坏,你会生气吗?”
汤岁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粉玫瑰大概是当日新摘的,花的形态优雅而饱满,最外层的花瓣呈现出淡粉色,向内渐变为更隐秘灼热的红。
陈伯扬以指腹在粉色的花蕊上打了个圈,外面那几层薄如蝉翼的花瓣却因此卷曲颤动起来,渐渐地,整朵花都开始轻微摇晃。
指尖再拨开向里,花芯透着深邃的粉,成熟的花蜜悄然渗出,刚开始只是几滴透明的珠泪,在客厅幽暗的光下颤巍巍悬在边沿。
陈伯扬看了几秒,伸手把花蜜抹开,剐蹭得到处都是,整朵花的内壁都覆上了薄薄一层蜜光,连褶皱处的阴影都被蜜浆填平,呈现出别有意味的翕动。
电影插曲是一段舒缓的钢琴,层层叠叠的音浪似乎是从远方传来,汤岁有点耳鸣,甚至连视线也模糊不清。
他望向天花板,张着红唇慢慢呼吸,也像是一朵被蹂躏弄坏的粉玫瑰。
【作者有话说】
救命,写意识流比写车还要羞耻
写得我抓耳挠腮,起来走了好几圈才平复下去心情
大家看懂了吗?是的,是指jian
明天应该也会有吧……写完就发,我快燃尽了说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