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白似乎比前些日子要长大了些,蛇身在光线折射出五色光彩,远远看去倒有些
傅清鹤不动声色地瞥了小白一眼,起身走到桌边,拿了一小罐药走过来,“蛇的领地意识很强,如果这是在野外,或许它已经死了。”
男人的声音实在过于冷淡,谢映有些怪异地擡起头来,就对上了傅清鹤湿润的眸子,他垂眸给小黑蛇上药。
谢映笑了下,她在想什麽,傅清鹤这麽乖巧善良的人,心疼小黑蛇还来不及呢。
男人白皙的手指骨节,手背上绷着细细的青筋,动作间颇有美感。
“你就是太善良了。”谢映打量着他给小黑蛇涂药的动作,男人轻柔地掀开小黑蛇的尾部,将浅绿色的药膏涂在伤口上。
谢映伸出一根手指,还没抚上小黑蛇的头部,就被小白缠住了,她顿了顿,看见蛇瞳里的倒影。
“殿下小心,它领地意识很强,估计是把殿下当成自己的了。”傅清鹤手上还拿着木棒,眼神却落在谢映身上,女孩没有擡头,任由他肆无忌惮的目光随意流连。
自己的什麽?
谢映脸热,赶紧低下头去,收回了手,“本殿怎麽可能是一条小蛇的?胡闹。”
傅清鹤闻言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扯了扯嘴角:“是啊,殿下不是它的,我也和它一样。”
谢映擡头:“不是在说小白的事,你是怎麽……”
“反正也是死,反正我这样的人,死也是轻如鸿毛的吧。”傅清鹤的声音丝丝缕缕,在谢映心底泛起心疼,她最受不了傅清鹤这幅样子。
“谁说的,我说不让你死,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谢映拉过傅清鹤的手,焦急想要证明,却被他推开。
“殿下,我困了,您出去吧。”傅清鹤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谢映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含莲的通报声。
春华阁,这是谢映用来接待宾客的大厅,她刚走进来,就看见谢荷已经在中间等待已久了。
“长姐,您怎麽来了?”
谢荷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圣旨,“我今日从宫里出来,刚好给你带了父皇的旨意过来,不是十万火急的,你先接旨吧。”
谢映抿了抿唇,不安地盯着那张圣旨,“谢映接旨。”
果不其然是带队前往滇州平乱的事情,倒是不意外了,谢映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叹息,谢荷把她扶起来。
“你这次去滇州一定要注意安全。”
皇帝的圣旨来得比谢映想得早,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多谢长姐。”
“你不打算告诉他?”谢荷喝了口茶,“傅清鹤是南疆人,你别和我说什麽他是你的人,再怎麽说他都是南疆的,你要去南疆,还很有可能出兵,你打算怎麽办?”
谢映摇了摇头:“暂时不告诉他,他心太软,我不想要他在中间难做。”
谢荷一句话堵在喉咙里,拍了拍谢映的手:“你倒是比之前要会疼人了,对了,你前些日子大动干戈到处找他,他有没有受伤?”
谢映:“他没事,就是被吓到了,我替他给长姐道谢。”
等到谢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殿下,为何不告诉大公主实情?”含莲看了眼谢映,後者严肃地看着门口。
“我丶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什麽好事,以後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
午後,傅清鹤坐在桌前看书,他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头发没有挽起,只随意地披散在身後。
窗外响起了一点声响,傅清鹤拉开窗帘,就看见一朵已经凋零的荷花贴在了窗棂上,他一怔,对几个池塘边上的下人说:“这是怎麽了?在找什麽东西吗?”
那几个下人一被吓了一跳,只匆匆瞥了眼他就低下头:“傅公子!是丶是殿下说要把池塘里的残荷都捞起来,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捞起来?”傅清鹤盯着池塘里的残荷,不剩多少的荷叶都消瘦暗淡,颜色难看,已经被长棍打捞起来。池塘里的水幽绿一片,倒映着他的脸。
傅清鹤面上浮起一点笑,他转身往外走,顺着长廊,果不其然看见谢映站在池边。
“殿下。”
谢映原本站在池边思考,却听见傅清鹤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麽醒了?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谢映走上前,看了眼身边的含莲,後者识趣地离开。
傅清鹤已经四天没有出过门了,他垂下眼,欲言又止。
“你如果是想要出门,那就算了,我不会同意。”谢映故意这样说话,生怕他会开口要出门。
傅清鹤摇头:“我不出去,我不离开殿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