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映察觉不到任何痛楚,除了自己体温流失的本能反应。
傅清鹤面色苍白,脚踩在地上的血,一步步走了过来,带着拼死一搏的决心,他把手放在了影月竹脖颈上。
“泰丶文丶军……!”傅清鹤低沉的声音传来,提起影月竹的头发,大步走向祭祀台边。
谢映一转眼,吴恕就站在她身後,“吴伯伯!”
吴恕焦急地扯过谢映的手,後者剧烈挣扎着。
“吴伯伯,怎麽这样呢,不是说了让我进来吗?你放开我!”谢映怒吼一声,在嘈杂中,她疯狂喊:“傅清鹤!”
“那些虫子在吃人!怎麽会吃人呢你告诉我!”谢映抓着吴恕的肩膀,“那些虫子在咬他!”
吴恕眼中流露出不忍,却依旧狠下心把谢映拉出来,“这是我们南疆的事情,还请公主不要插手,我送你回去。”
“不丶不行,我要过去!你让开!”
吴恕抿唇,看向傅清鹤所在的方向。在混乱中,男人只身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噬骨虫从他的身体四周穿过,已经是四处流血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用尽全力拖着影月竹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了悬崖边。
祭祀台的正面是一处悬崖,所有人都能看见。
谢映摇头:“为什麽会咬他?那些虫子不是从来不咬他吗?”
吴恕一把拧过谢映的手:“太阳要落山了,你必须离开!天黑之後大山瘴气会把路封上,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傅清鹤!”谢映怒吼一声,尽全力挣扎,直直盯着傅清鹤的背影,直到连背影都看不清楚。
忽然间,天旋地转,谢映脖颈剧痛,眼皮沉得睁不开。她的身体直直往下坠,被吴恕一把抓住手腕往外拉。
谢映被点了xue,一时间没有半点力气,她被推着往外走,随着人流离开。
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傅清鹤越来越远。
“你让我再和他说说话……他是不是会死?”谢映擡头,盯着吴恕冷漠的脸,“我明明受伤了,却一点都不痛,都是他做的对不对?”
这一次吴恕看了眼她:“是,他是个疯子,但也真的能护着你。”
谢映被推上马车,看着越来越往後退的宫殿,紫红色的宫殿上洒满了金色的光,不断有被吃空的尸体从高处掉下来,而祭祀台上,只有那一道身影。
傅清鹤站在那里,微微偏过头,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她一眼,就立刻低下头,把阴影月竹的尸体推到了悬崖边缘。
那具尸体掉在祭祀台下,被一拥而上的蛊虫吃光了。
“他死了,但救得下所有人。”吴恕往嘴里扔了一颗糖,看了眼谢映,“要不要吃?”
谢映摇头,看了眼前方,“还有多久?”
吴恕驾着车,漫不经心回了句:“还是吃吧,不吃这东西,你体内的蛊虫怕是要发作了。”
“这到底是什麽?”
谢映伤口还在流血,不过基本已经被稳定了,她被摇晃不止的马车弄得疼痛难忍,偏过头咳了几声。
“你以後会经常吃的,稳定情蛊的药,我这里有很多。”吴恕笑了下,刚好马车停了下来,他把过关通牒递给守门的,“刚刚好,还差一炷香就彻底关门了。”
谢映没说话,她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麽,看向吴恕:“那生蛊……他没有生蛊,为什麽没有?”
“你以後都不会和他産生交集了,为什麽要知道这些?”吴恕擡眼,“你不是恨他吗?”
谢映没说话,吴恕只好叹了口气,“转生蛊,他把转生蛊给了你,相当于是自己的生蛊,这原本是正常的,但他原本就只有一个生蛊,所以……才会死。”
谢映抿唇,逐渐失去了意识。
*
长安城,谢映的死讯传了回来,激起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