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
回去的路上,她便觉得鼻子有些难受,连嗓子也干得厉害。本想去寻李不移,眼见天色实在不早,只好作罢。
她鼻子发堵,喉咙疼痛,头昏脑胀,只觉得刚躺下,就被叫到了正房。
只见谢瑶战战兢兢,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大伯母楚澜正拿了御寒的衣物往她身上披。
“谢姑娘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身上竟沾了一身的露水。”
李书颜吸了吸鼻子,忍着鼻尖泛起的一阵阵酸意。“你什麽时来的?其馀人呢?”身为主审官之一,她竟连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谢瑶擡头,眸中带泪:“我不知道,昨晚突然来了几个人,他们说已经查明此案与我无关,我可以自行离去。”
“我想问问谢大哥的情况,可是他们很凶,只让我快点离开。”
“我一路打听走了许多的路才找到李大人。”她抽抽噎噎,越说声音越小,最後埋下头去,“我实在无处可去,只有来寻您了!”
竟是走了半夜?难怪衣衫都潮了,也是万幸,她竟真的平安找了过来。
李书颜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家还有处院子空着,你先在此住下,我去更衣,马上去刑部问个究竟。”她从前的院子可以先给谢瑶住着,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
谢瑶本想推辞,一听到下半句,又重重点头:“多谢大人。”
李书颜此刻鼻子已经全部堵住,顾不上难受,先去了刑部。能做主的一个都不在,留下的那些人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放谢瑶出来,是上面下的命令。
她又马不停蹄去了国公府。
谁知又扑空,宋时远不在府上。倒是遇上宋彦,拉着她打算热情招待她一番,李书颜昨晚没睡好,又感染了风寒,已经头痛欲裂,没心思跟他叙旧,留了话又匆匆赶回李家。
转了一大圈,一无所获!
这是李书颜自己的院子,虽然久不住人,但是每日有人来打扫,来了就能住。
她回来这些天,还真没进过自己的小院子,眼下倒是看了个仔细。
跟疏风院的布局大差不差,只是这里花木繁盛,眼下秋风萧瑟还能得见一些零星的花朵。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主楼是个二层的小楼,据说是她年幼时,非闹着要建的。
谢瑶坚持不肯住进主楼,只愿意在厢房落脚。丫头已经送了日常的用具过来,另派了个小丫头供她差遣。
大伯母让珍宝阁的掌柜送了成衣过来,南星正在替她整理。
“谢姑娘,要是不合身尽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若是有别的需要尽管吩咐。”
谢瑶已经换过衣服,梳洗沐浴过。
“多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谢姑娘不必拘礼,当作自己家就是。”
李书颜站在门口静听了片刻,早上临走时特意吩咐过。怕她不自在,让南星不必太过客套。
此刻见谢瑶心思不在这上面,暗叹自己多虑。
“南星说的对,傅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傅大哥的妹子也就是我的妹子。”
“你回来了!”谢瑶惊喜万分,连忙跑出来迎她。
“大人,他们怎麽说?”
李书颜摇头,把接连扑空找不到人的事如实相告:“我托了国公府的宋公子帮忙传话,估摸着要到明日才有结果。”
谢瑶一说这个就开始哭,边哭边连声道谢,李书颜自己也昏昏沉沉,略作安抚就回了疏风院。
“怎麽去宫中赴个宴,还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李不移摇头叹气。他下值後先去看了谢瑶,再拐到李书颜的院子,“既然不舒服,昨夜为何不说?”
“昨晚并无症状。”李书颜声如蚊呐,撒了个谎。
“普通得风寒,倒没什麽大问题,”李不移替她开了方子,“就是你得难受几日。”
“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瓮声瓮气,眼睛水汪汪一片,还是不停想打喷嚏。
其实心里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风寒来得真是时候。昨晚闹得有些僵,她正愁不知道怎麽面对贺孤玄,这下好了,现成的理由,可以推脱好些时日不用进宫。
至于以後,那就以後再说,躲过一日算一日。
“对了爹,谢姑娘的病怎麽样了?”
“死不了。”说起这个,李不移也有些惊讶。这姑娘经历了一路的风雨,这病症离奇得好了许多。
是个好消息:“她还需要继续服药吗?”
“那是自然,”李不移看她一眼,“一直吃师妹的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抿了抿唇,“其实很多病是思虑过多,自己吓自己吓出来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虚,那就会越来越虚。”
“那我要是觉得自己有病呢?会不会一直……”
“呸呸呸!说什麽胡话!”李不移急急打断她,“小孩子家家,胡说什麽!”把她痛斥一顿匆匆去给她拿药。
李书颜哀嚎着闷进被褥里,她只想多装两日病而已!
第二日一大早,没等来宋彦的消息,先等来了刑部的人来传话。
镖局十六人改口:指认傅长离是杀害薛铮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