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是一群白眼狼?李书颜心急如焚:“就算你们说得是真的,谁又能证明傅长离出去的这段时间就是去加害薛铮?”
这群人似乎不把这杀人的罪责强加到他头上誓不罢休,立马接道:“我们摸到地上有水渍,我们并没有说他是去加害薛铮,只是当晚并没有下雨,他出去的时候定是靠近水泽……”
李书颜死死盯着这群人,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这就是傅长离宁愿放弃回长安,放弃长公主,拼命要保护的人?
她据理力争,吐沫星子都快讲干。一旁的傅长离却平静地站在一旁,对这些背叛的人,以及强加之词没有半分反应!
这时,堂下又来了一拨人,衣衫浆洗得发白,眼里满是惶恐和不安。正是桃源县附近的村民,甚至还有当日李书颜拍门时,出来查看的老头。
准备得如此周全,连远在桃源县的百姓也接来了。什麽仇什麽怨?李书颜想不明白,死的是薛青柏的长子,薛家难道不想寻到真正的凶手,替薛铮报仇吗?
不用听也知道,这群村民说辞出奇地一致,信誓旦旦地把时辰延後了半个时辰!
陈大人难得开口:“你们说说,那日来拍门的人可有在这公堂之上。”
村民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後目光定在了李书颜身上,用手指着她:
“就是这位大人!”
“当日他们抱了个小女娃,所以我们印象深刻!”
百口莫辩!
“傅长离,你可有话要说?”
实际上说与不说早就没有分别。
傅长离淡淡应道:“没有。”
“傅长离,你可认罪!”
“认。”
“凶手对作案过程供认不讳,此案牵扯甚广,我会上奏陛下,再做定夺。”
尘埃落定,薛寒松似乎松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镖局十六人会倒戈相向?
李书颜颓然回到李家,想到谢瑶还在翘首以盼。
她深吸一口气,搓了搓僵硬的脸颊,只说案情还在拖延。她被放出来是因为查明了她并未参与,剩下的人等有结果後会告知她。
贺元琳让自己替她带话,实际上她没有任何单独跟傅长离接触的机会。
李书颜思来想去,准备去趟公主府。
傅长离当衆认罪的事情昨日就传遍了,长公主又把自己关进了佛堂。阿绿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恰巧李大人上门。
“哗!”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
李书颜与阿绿同时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是“哗啦啦”一阵,瓷器丶金属等物轰然坠地的声响。
“公主,”两人对视一眼,阿绿慌乱地拍门,疾声道,“公主,李大人到访!”
里面突然静了一瞬,随着一阵椅木翻倒的巨响过後,房门突然被打开。
贺元琳一身素服,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甚至比谢瑶还像久病之人。呼吸略显急促,她眼角馀光扫了李书颜一眼,便径直出了房间。
身後是轰然倒塌的佛像,地上香炉,贡品散落一地。
那佛堂如同囚困她七年的牢笼,终于被她亲手击碎。贺元琳大步朝前,随着每一步踏出,胸中的憋闷也渐渐消散。
她直奔马厩,被她弃之多年不理的马儿依旧记得她。不等她靠近,已经亲昵地凑过来蹭着她的手背,轻声嘶鸣着。
“长公主?”李书颜要小跑才能跟上她的速度,气喘吁吁道,“臣,臣人微言轻,实在没办法单独跟傅长离接触,有负长公主所托。”
“不必了。”贺元琳翻身上马,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居高临下地说道,“就算要索命,也得我亲自去。”
公主府的大门重新开啓,她不顾身後阿绿的劝阻,风风火火地点了一队人马冲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