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患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房门口倒着两名人高马大的守卫。
谢瑶一声惊呼:“这是怎麽了?”
李书颜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一脚踹在房门上。房门剧烈震颤,门上簌簌落下些木屑,却纹丝不动,竟是从里面反锁了!
“方姑姑!”屋里半点反应也无。她手抖得更厉害了,连脚也使不上什麽力气。
“我来!”谢瑶心惊胆战,方大夫的住处怎麽会有两名大汗不省人事地倒在门口。虽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指定不寻常。她往後退了几步:“让开,我来。”她现在有的是力气。
三下之後,院门轰然倒地。
“方姑姑!”李书颜风似的冲了进去。
“方大夫!”谢瑶紧随其後。
方若烟只着中衣,跌坐在脚踏上,眉心紧蹙,胸口剧烈起伏,极速喘息。见到两人到来,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赵文良光着上半身,倚靠在她身侧,同样的情状。见状伸出手,“救我……快,她在这屋里下了毒!”
“果然是你!”李书颜的理智瞬间被烧毁殆尽,一把将人踹倒在地,操起一旁的圆凳朝着他脑袋狠狠砸下。
赵文良额头渗血,翻倒在地上,任他有一身武艺,此刻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只瞪着一双阴鸷的双眼,死死盯住来人。
“切莫冲动,”方若烟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击个字,“我能杀他,你却不能。”
“方大夫说的对。”谢瑶慌忙拉住李书颜,自己却狠狠踹了他两脚,“我们先救方大夫要紧。”
“你敢杀害朝廷命官!”赵文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被革职,又挨了仗刑。长安是呆不下去了,赵云祈就派他回营里待命。
吃了那麽大的亏,又遭人耻笑,他怎麽能甘心。于是趁着夜色打算把人掳走,谁知道一时心软听信了她的鬼话,竟阴沟里翻船。他怎麽就忘了这是个蛇蝎女人,自己在她身上足足栽了两次!
“朝廷命官?”方若烟轻嗤一声,说的缓慢,“不过一命抵一命。”
他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吗……赵文良深吸一口气,仍觉得进气少出气多。瞥了一眼来人:“若是牵连他,甚至是你的好师兄,你舍得?”
“方姑姑,解药在哪里?”李书颜跟谢瑶把人扶到床榻上,两人翻箱倒柜,却不得要领。
“方姑姑?”李书颜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快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方若烟呼吸微滞,案子了结的时候,听到赵文良被罚,她本以为他再不会来了,没想到……
她倒不怕牵连谁,只有眼前,她要是不肯说出解药,李书颜跟谢瑶两人肯定不会走。她闭了闭眼,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指了指李书颜身後的柜子:“青色的……瓷瓶,跟另一边粉色的小瓶,混合服用。”
李书颜不是倒不出来,就是一倒一大把。还是谢瑶接过去给方若烟服下。顺便也扔了两颗进自己嘴里。
赵文良趴在地上,只有一张嘴还勉强能动:“给我,嗬嗬……给我。”他气喘如牛。
“这三人怎麽办?”谢瑶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赵文良。这人做假装诬赖她的傅大哥,死不足惜。她还听同住的崔小云提过此人的恶行,现在还敢来招惹方大夫,简直令人发指!
“去给他们解药吧。”这次先算了,方若烟不愿意让李书颜跟谢瑶牵扯其中,真是便宜他了。
“已经把人得罪狠了,若是放虎归山,只会後患无穷。”李书颜捏着瓷瓶迟迟没有动作,地上的赵文良像一滩烂泥,已经进去多出气少。
“不如……”一而再,再而三,她第一次对人起了杀心。
赵文良死有馀辜,更何况,她不怕担这罪名。
“去给他解药吧,”此人背靠赵王府,方若烟不能让李书颜平白遭人记恨,“听我的就是。”
“方姑姑!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要是他又故技重施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