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哪有这么好心的上司啊。肯定商祁越乘人之危,他那种花花公子,有的是手段巧取豪夺。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穆言。
他不应该和穆言吵架的,他应该在穆言跟他说家里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回去找陆栀的。
傅嘉彦的朋友,他早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什么疯子!”商祁越的司机平时那么老实怯懦的一个人,竟然也被逼得爆了粗口。
卡宴刚驶出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坡道,一辆黑色迈巴赫便猛地横在前方,强行拦住了去路。
司机猛地踩了一脚急刹,车子堪堪在距离迈巴赫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刹住了。
司机尴尬地回头看着商祁越:“商总,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没事,”商祁越语气平静地安抚下属道,“碰上疯子了,不怪你。”
“言言没事吧?”他问穆言。
穆言摇了摇头,急刹的时候他被商祁越紧紧扣在了怀里,颠簸并没有殃及到他。
车灯投下的光线里,迈巴赫的车牌清晰可见。
“C四个八,”商祁越眯了眯眼,语气平静,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我记得这个车牌,我一个朋友之前跟人竞过价,没有成功。”
“这应该是陆崇的车。”
听到那人的名字,穆言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僵了那么一秒。
商祁越低头,看着穆言的指尖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摆,关节微微发白,眼睫轻轻颤动,显然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情绪。
“怎么,听到陆崇的名字还是反应这么大?”商祁越的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不,不是的。。。。。。。。”
他没有喜欢陆崇了,他不会再喜欢陆崇了。
他只是在这三年喊了太多次这个名字了,就算是个不太熟悉的同学,三年朝夕相处之后偶尔在别的地方听到他的名字,会下意识地注意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商祁越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那辆迈巴赫上,他忽然转过头,盯住了身旁的穆言。
“他现在还真是来找你的,他要是对你态度好一点,你是不是还想和他回去?”
穆言他倏地抬起头,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在商祁越心里,他就这么下贱吗?
陆崇只要施舍一点好脸色,像对狗一样给一点吃剩的残羹剩饭,自己就会摇着尾巴凑上去吗?
穆言有一双像是会说话一样的眼睛,噙着泪水的时候,商祁越几乎能读懂其中的所有不解,委屈和不甘。
是他多虑了。穆言是个很在乎尊严的人。
他对自己百依百顺,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打一开始就明码标价。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穆言第一次被自己问会不会口。交时候的眼底有多屈辱。
他对陆崇好,是因为他觉得陆崇是他的伴侣他的爱人。
可是他现在都知道了陆崇是怎么从一开始就在骗他的,他现在知道了从自己这里没得到的平等,在陆崇那里其实也是一个笑话。
他怎么可能再原谅陆崇呢。
他错怪穆言了,商祁越想。他抬手用指腹擦干净了穆言的眼泪,伸手按着穆言的脖子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想要低声哄上几句。
穆言特别容易心软,哄几句他就不生气了。
“先生。”司机轻声提醒了一句。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白西服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车旁,视线穿过夜色和单向玻璃,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后座的人身上。
穆言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崇。
他见过温柔的,冷静的,或者是暴躁的陆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崇。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单一的愤怒或者悲伤,穆言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很陌生。
“宝宝想见他吗?”商祁越问。
穆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横在卡宴前面,只有几厘米相隔的那辆迈巴赫。
路并不窄,但是迈巴赫横停在中央,和卡宴之间的距离又压得极近,就算是只有驾照没怎么上过车的穆言也能看出来,如果迈巴赫不让开,他们的车连冲上绿化带绕过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怎么在考虑这个东西。”商祁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低头亲了亲穆言的额头,“你只说想见他,还是不想。”
“现在不是在别人的订婚宴上了。”商祁越提醒道。
现在不是在别人的订婚宴上了,可以不用考虑新娘的感受了。
“不过如果你不想见他,也可以不见。”
穆言愣了愣,看了看面前的车,又看了看商祁越。
“车上没有人,”商祁越平静地说,“。。。。。。。他刚刚是从驾驶室走下来的,车上没有其他人,老吴是专业的,我们的车身重,可以直接顶着那辆车,把它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