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清翻了一页书,平静说:“他一个大活人。爱去哪玩去哪儿玩,我藏他做什麽。”
宋京川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一阵冰冷的沉默後。
沈自清搁下书,揉了揉眉心,缓声说:“他不过是个小孩。才大一。”
“之前摔你的酒,也不是故意的,不懂规矩而已。也跟你道过歉了,你非惦记着他做什麽。”
“哈。”宋京川笑眯眯:“你担心什麽。一杯酒而已,多大点事儿,真当我那麽小气?就单单看你的面子,这事儿我也得揭过去不是?”
又言辞恳切说:“到底相识一场,我想请他吃顿饭,想着以後他人跟着你在美国,我呢,在国内发展,天南海北的,这麽合心意的小孩,见不着了,可惜。”
沈自清:“没什麽可惜的。有缘自会相见。”
刀子咔哒穿透了实木桌。
“沈大,这麽藏着掖着的,有点不给老朋友情面了啊。”宋京川皮笑肉不笑:“莫非,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沈自清不语。
他很清楚,宋京川就是个疯子。但凡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他拿不到的。当年他看上辆限量版的车,被人抢了,本来抢了宋少车的人得意洋洋的在外面炫,但没几天,那车就被人低声下气的送到了宋京川手下,请他通融通融。
那辆车後来被宋京川当着那人的面,懒洋洋的砸了。
“二手的东西,老子看不上。”
上帝没有给他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这人世间他看上的,所有他认为重要的东西,都会被他据为己有。
但这些东西的下场,往往不会太过好看。
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甭管阴的阳的,什麽棘手狠辣的手段,宋京川都不介意玩。
跟宋京川打交道的人,都清楚这是个戴着笑面的恶鬼。
身体上的残缺令他内心扭曲,睚眦必报。
李拾遗当面摔他一杯酒,就是看在沈自清的脸面上,宋京川也不会真的放过他。
宋京川最恨别人下他面子,他缺了那个东西,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缺陷就放在那里,在他心里——所有不给他颜面的人,都是在无声嘲讽他的缺陷。
这样的人,作为对手,是个巨大的麻烦。
偏偏这次被他看上的人,是李拾遗。
没人护着,李拾遗孤家寡人,只要宋京川想,就能活生生玩死他。
“你想玩,这条船上,你玩谁都行。就是都玩死了。朋友一场,我也能给你兜着。”沈自清冷冷说:“但李拾遗。不行。”
“不行?”
宋京川笑了笑。
——那他要定了。
平和的面具撕开一点,野兽开始了他们博弈前冰冷的试探。
宋京川盯着沈自清,似笑非笑:“沈大,你想清楚了,你确定要跟我抢人?”
这话说的。明明李拾遗是沈自清带过来的人,三言两语,成了沈自清从宋京川手里抢东西了。
沈自清冷冷看着宋京川。
宋京川舔了舔唇,“行,那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