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停下,只能在殿内来回踱步,以此来消减内心惶恐。
周梿丶朝堂丶京州……
无穷无尽,犹如巨网将她束缚,越是挣扎,越是纠缠不休。
——她几近要喘不上气。
倏然间,宋迎想起了什麽。
猛地从怀里掏出黎婧容的义军令牌——
也不知道黎婧容给嫂嫂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托付,还是……
可偏偏就在此刻,心神俱乱之下,指尖一滑——
义军令牌竟然脱手飞出!
“哐当!”
宋迎倒抽一口凉气,扑着过去将它拾起。
别给她摔坏了,估计後面还有用呢!
当她将令牌捧至掌心,正要细细察看,却发觉那令牌竟然从中间裂开了条缝!
……内有乾坤?!
惊愕之下,宋迎指甲嵌入那道缝隙,沿着裂缝,朝两侧一用力——
令牌应声而裂,从中掉出一缕丝绢。
她弯腰拾起,上面是数行密密麻麻的隽秀小字。
黎婧容写的?
“宋迎,不,还是喊你茵茵好了。”
“若你得见此信,而我又——”
“罢了,若你得见此信,足以可见天意难违。”
没有涂改的痕迹,但话序颠倒,可见黎婧容写信时的挣扎。
“以下,是我凭记忆录下的‘奇蛊’之事——”
「他身中奇蛊‘无相’,可噬天下万毒,百邪不侵。然此蛊亦是跗骨之蛆,五感痛觉较常人剧烈百倍,发作之时,神魂俱裂,生不如死。」
「若要解蛊,唯有诞下子嗣,以至亲为鼎,方可转移。」
这些她都知道。
从每每周梿的笃定中,宋迎就已经猜到他自服了绝嗣药。
她自以为,这已经是全部的真相了。
「万物相生相克。无相能噬万毒,却独畏世间至纯至净之物——能解百毒的‘菩提’药蛊。」
「此乃圣药,并非蛊毒。能令‘无相’陷入沉睡。届时,他体内积压的万千毒煞将顷刻反噬,神佛难救!」
目光涣散了一瞬,宋迎几欲支撑不住。
失焦的视线努力凝在最後一行字上。
「解法……唯有……阴阳交合,再度唤醒无相。」
……
……?
?????
宋迎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她都觉得自己看岔字了。
什麽东西?
阴阳交合?!
……都什麽时候了,命悬一线火烧眉毛了!
还要搞这种事!?
宋迎正思忖着,觉得眼前又是一黑。
捏着丝绢不自觉将其外扯绷紧。
突然,有什麽东西从丝绢夹层里飘落在地。
泛黄纸条看着眼熟,
边缘还起了毛,看着像是写了大半年的。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