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一样,她冷着脸看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
而女人则直接忽略了秦淑月脸上的敌意。
她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什麽都看淡了,也不会去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何况,这又不是她的女儿。她何必和一个陌生人计较生气。
她略过秦淑月充满敌意的眼神,而後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到秦淑月面前。
秦淑月没有接。
而女人像是已经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也没说什麽,只道:“收着吧,我知道你妈妈缺钱治病。”
秦淑月双手紧紧握拳,她几番擡起手想接过眼前她最渴望的东西。
可理智与良知却紧紧捆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妥协一步。
她似乎很痛苦地纠结了一番,而後坚定地摇头,“不。我不需要你的接济,请把钱收回去吧。”
话虽这麽说,可秦淑月的眼神还是停留在那个红包上一秒,却又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如今很缺钱的窘迫,只好佯装云淡风轻地轻轻扫过女人手上摊开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佯装不在意。
女人冗长的叹息无孔不入似的钻进秦淑月的耳里。
“你还是放不下曾经的事,是吗?”
秦淑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蔑然,“放下?阿姨?我想您是最终得利者,自然想怎麽说就怎麽说,您这样轻飘飘地就想让我彻底忘记过往。”
“阿姨,您难道不觉得这对我太残忍了吗?”
“可这又有什麽意义呢?”
女人紧皱眉头,望进秦淑月深邃的眸色中去,却只有不住地摇头。
见秦淑月执意不肯收,她也心知这是少年人的一时意气罢了。若年纪再大几岁,便知事出紧急,再怎麽拉不下面子,也得收着。
女人上前一步,将红包放进秦淑月的帆布包里。
她瞥了一眼帆布包上的图案,微微讶然,“这麽多年,这个包你还没换。”
“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我是一个多坏的臭女人吗?”
秦淑月并没有回答她。
女人勾起嘴角,笑容也有些勉强,她反问一句,“难道真的是我毁了你的家庭吗?”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女人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咖啡店吧。那里人少,我想,你也一定有话想问我。”
女人向前走去,并没有询问秦淑月的意见,而她确实也像女人说的那样,远远跟在女人身後,走进咖啡馆。
女人挑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一擡头正好可以透过窗子看到马路对面她家楼底。
秦淑月坐到她对面。
女人支起下颌,悠远的目光看向窗外车水马龙。
秦淑月却没她这麽闲情雅致。
“你想说什麽。”
女人轻轻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妈妈,秦淑月一时也看愣住了。
“其实毁掉这个家的人不是我。”
女人一顿。她支着下颌的手放下,目光转向秦淑月,“是你。”
秦淑月怔在原地。
什麽叫她毁了这个家。
她一心为了救妈妈难道不就是在为了维护这个家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眼前这个长得和妈妈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她的家又怎麽会被挑唆得分崩离析。
秦淑月果然接着她的话,语气不解中还带这一丝愠怒,身体前倾,“你这话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毁了这个家?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我趁虚而入,乘人之危,和你爸爸勾搭在一起是吗?”
秦淑月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这麽坦然地就把这个事实说出来,竟让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她张了张口,咽了口空气,无话可说,只好点头,脸色依旧薄怒。
“是你。”女人摇摇头,她还是看着秦淑月,指着她道,“是你执意要救你妈妈。你有考虑过你爸爸当时是什麽感受吗?”
“难道他放弃妈妈我还要感谢他吗?”秦淑月实在不理解女人的话。
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