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晚在祝令仪卧室里整理好一切,纯牛奶热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不见祝令仪喝下上床入睡,反而依旧在一楼沙发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不知在忙些什麽。
江非晚站在二楼上,手中捧着一杯牛奶。
她的目光往下看去,馀娴的目光则向上投去,二人眼神相撞一刻,又都尴尬地别过头。
江非晚可没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而馀娴看她还耿耿于怀,自己心里也升起尴尬。
无言沉默在二人中弥漫开,整个宿舍都散发着一种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
时间很快走到十二点半。
江非晚急了。
她连忙走到一楼,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把馀娴悄悄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道:“喂,怎麽回事,小祝总怎麽还不睡觉?以往这个时候小祝总早就睡了啊。”
馀娴一耸肩,面露为难之色,“这个……我,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小祝总的生活助理吗?你都不知道了,难道我就知道吗?”
“你不是医生吗?”
馀娴懵了一下,立马反驳道:“我是医生,又不是先知!你们小祝总睡不睡觉,什麽时候睡觉,我怎麽知道!要是她身体因为熬夜出了问题,或来看病,那你问我还差不多!”
馀娴真的对这种业馀人士感到无语。
好像医生就是全天下最完美的职业一样,上可看病,下可算命。
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六边形战士。
两人在旁边小声交谈,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走到一点了。
江非晚眼见时间越来越晚,祝令仪还迟迟没有动静,键盘噼里啪啦作响,江女士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简直怕键盘被祝令仪“啪”得拍碎。
她鼓足勇气,与馀娴对望一眼。
而馀娴则是早就把目光移开,不与她对视。
绕是一副洞若观火,事不关己的样子。
整张脸写着“不归我管。”
江非晚深吸一口气,一点点挪到祝令仪身边,小声问道:“小祝总……已经,已经一点半了……”
祝令仪的神色无常。
没有蹙眉,没有焦躁,更没有不耐烦。
很平静,很冷静,细长的桃花眼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她擡眸,轻飘飘扫了江非晚一眼,又低头看向笔记本屏幕。
可她差点跪了。
拜托。
求上司狠狠骂我!
宁愿被骂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啊!
这会让她胡思乱想自己究竟干了什麽天理不容的错事啊!呜!
江非晚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馀娴正悠哉悠哉撅着小嘴轻声吹着口哨,脸撇向一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满脸写着“我不知道,别看我,看我也不知道”。
江非晚欲哭无泪。
上司究竟在憋着什麽啊!
这样的上司好可怕……呜!
“欢迎回家……”
正当气氛僵灼不下时,门外响起一阵门已解锁的声音。
江非晚的目光几乎瞬间就往门外看去。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能救她!
她立马迎了上去。
可不知这直觉准不准,在江非晚看清门外走进来谁时,她又立马顿住了。
她忽然就觉得,有的时候直觉可能也没那麽准了。
她得去问问馀娴,直觉怎麽好端端的失灵了。
这并不是她瞎感觉。
而是她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在门外那个女人进来後,她身後的温度几乎瞬间降了下来。
江非晚一向对周遭环境很敏感。
比如一个轻皱眉头,她就能知道这人是不耐烦了还是厌倦了,亦或是在思考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