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你心头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名字和人,是谁。”
“没有。”祝令仪的手紧紧握着红酒杯,坚决地摇头,“没有任何人。”
“哦,好吧。”徐墨也没有逼她,只是继续接着说道,不疾不徐,“我想秦淑月现在满心满眼里装的大概就只有她妈妈。如果我告诉她,跟我走,她的妈妈能够治愈成功的概率就越大,你觉得她会不会立刻不会有任何犹豫地告诉我,她愿意呢?”
“你到底想说什麽?”
徐墨道:“没什麽。”
徐墨神神秘秘地朝祝令仪笑了一下,随後裹着浴巾大摇大摆走上二楼。
走到二楼後,徐墨的手轻轻放在扶手上,转身看向祝令仪,随後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无言离去。
在徐墨走後不知多久,红酒杯从她手里脱落,“哐当”一声掉在毛垫上。
昼夜交替而行,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
秦淑月睡在床上,紧紧蹙着眉头。
她梦到妈妈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尖锐的手术刀插在开膛的胸前,血水流了一地,妈妈的双手无力垂落,死不瞑目。
她猛地睁开眼,整个身子战栗一瞬。
妈妈……
馀娴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在她床边,一身白色大褂,手里正不知握着什麽仪器,一擡眼正好与秦淑月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
“做噩梦了吗?”
馀娴温温柔柔问道。
秦淑月湿漉漉的睫翼颤颤,点点头。
刚准备开口,只听馀娴问她道:“是想问你妈妈的事吗?”
秦淑月小声嗯了一声。
“放心吧,你妈妈很好。”馀娴笑着安慰她道,“生命体征恢复良好,徐教授临走前给你妈妈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案,我们商讨後会执行。”
“徐教授……”秦淑月想了想,总感觉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馀娴提醒道:“徐墨,徐小姐。”
秦淑月这下恍然大悟,“是跟在祝令仪身边的那个女生吗?”
馀娴嗯了一声,“是的,不过她今天就要走了。”
“走了?”秦淑月怔愣一下,“去哪?”
馀娴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也漠不关心除本职工作以外的事情,“不知道。”
边说着,她边将秦淑月扶起来,“我刚刚测了一下你的血常规,贫血还是很严重。”
馀娴的声音有些沉闷,“这些天有按时吃药吗?”
秦淑月的声音小了下去,“……对不起馀医生,我现在就吃……“”
馀娴却从她的手上接过药,制止她,“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秦淑月点点头,乖乖下床洗漱後走到馀娴身边接过饭,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吃起来。
馀娴看着秦淑月小口小口,很艰难吞咽的动作,似乎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什麽又黏又腻的蜡膏。
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直到秦淑月吃完了饭,馀娴才问:“好吃吗?”
秦淑月将空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嘴边的污渍,点点头,“好吃。”
“是什麽味道的?”
秦淑月一顿,她支支吾吾有些说不清楚道:“就,就很平常的饭味……”
“是吗?”
眼见馀娴仍然步步紧逼,秦淑月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连忙找了个其他话题,“馀医生,妈妈还需要动手术吗?”
馀娴定定望了她两眼,才将眼睛转向一边,没再紧紧盯着她,“需要。”
她道:“你妈妈是颅损伤,但徐教授认为这种损伤并不是不可逆的,有治愈的可能。”
闻言,秦淑月眼前一亮,“那,那也就是说妈妈的确还可以再醒过来是吗?!”
看着秦淑月这麽惊喜的样子,就连带着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馀娴实事求是地告诉她,“是的。”
“需,需要多久?”
秦淑月接着问道。
馀娴早已和李医生,徐墨还有她带来的那些团队商量评估过,几乎没有犹豫,“手术後,你妈妈的状态比之前要好很多,恢复得速度也比以前快。半个月後,麻醉师如果认为你妈妈的身体可以进行麻醉,那麽我们会再进行一场开颅手术。”
听到开颅两个字,秦淑月的脸色一白,“开颅……”
“会很疼吗?”
馀娴笑着看向她,“麻醉师不会让你妈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