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晚轻轻吸了一口气後,她转身从茶几隔层里的医疗箱拿出来,有条不紊地上碘酒,擦拭,缠绷带。
这一切都极为轻车熟路。
秦淑月终于动了一下。
她呆呆低下头,看着埋头正在给自己缠绷带的江非晚,嘴唇上下轻碰了碰,“对,对不起……”
边说着,眼眶里掉出一颗晶莹滚烫的热泪,滴在干白绷带上。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江非晚在秦淑月手背上打了个蝴蝶结,并不觉得她犯了一件很严重的什麽错误,只是一个人的不小心而已。
每个人都会犯错,都会不小心,她也没必要揪着谁的小辫子不放。
什麽东西坏了就修,反正又不是她出钱,她只管上报就行了。
这种小事,真不需要秦淑月对她这麽道歉。
于是她宽慰道:“好了,没事的。”江非晚站起身,镜片反射出一道温柔的光来,“你这手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碰水了,好得慢,还容易感染。要洗澡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安排佣人们来帮你。”
“不……”秦淑月摇摇头,“不必麻烦了。”
她的心神终于回笼,眸光淡淡下瞥,看着自己两只被绷带包扎好的手,伸手握了握,紧绷的感觉随之而来。
很不舒服。
秦淑月想拆掉。
毕竟以前摔破了腿还是擦破了手,不管它,自然也还是会好的。
没必要多此一举还包扎起来。
她没那麽娇贵。
想着,她就想把手上的绷带拆下来。
江非晚却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刚想开口说什麽,门外响起一阵门铃。
江非晚的动作一滞,掏出平板一看,馀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按下一个键,门自动开了下来。
馀娴走进屋内,一转眸,只见厨房可热闹得很,女佣们各自忙得热火朝天,再一看沙发上坐着垂头丧气的秦淑月,和站在一旁手里正举着平板的江非晚。
江非晚看到她,先是一顿,问道:“这才过了三十分钟不到,不是说……”
“总不能什麽事情都被江大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条吧?总得要有点例外是不是?”馀娴手里提着一个医疗箱朝她挤了挤眼,身上依旧穿着她那件白大褂,深红色的扁框眼镜架在立体的鼻梁上,站在那里,就像是天生就该是医生。
自带医者气息的女人。
江非晚第一次见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像有人长得天生就像老师。
“咳咳……”江助理轻咳两声,朝後面退了两步,退开几步距离好让馀娴走到秦淑月面前。
馀娴一见秦淑月的状态,脸色瞬间一变,她立马擡头严肃问江非晚,“她这几天有经历什麽事情吗?”
“发生什麽事情?”江非晚摇摇头,“我在公司处理事情,这几天都是何静跟着小祝总……”
馀娴紧拧眉头。
眼往下一瞥,又注意到秦淑月绷带缠着的手。
沉声问道:“她的手怎麽了?”
一提这件事,江非晚也觉得奇怪得很,将前因後果都跟她说了。
越讲後面,馀娴的眸色更深了些。
“洗碗能让人洗成这样吗?”江非晚由衷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