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枫森湖7号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从外看去,门前几盏路灯亮着,院子里的每一扇窗户都与夜色同眠。
宋豫璋身披冷月清辉,走进屋中。
只开了客厅的一盏壁灯,助理小赵将行李放在客厅後便离开。
宋豫璋简单地扫视四周後,去了楼上。
温尔房间的灯早就关了。
宋豫璋推门进去,借着走廊的兰花吊灯将屋中看尽。
床上没有人。
宋豫璋朝里走,窗帘翻涌,他望向风吹过的地方——
温尔穿着一件绿色的丝绸吊带长裙,转身回首,风吹散她的长发,她一只手将丝发撩到耳畔,另一只手将夹在指缝的细烟,递到了唇边。
触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她没想过,宋豫璋会回来的这麽快。
温尔很是意外。
从山上刮起的晚风带着枫林里草木的清香,卷起裙摆的一角,露出细长的小腿,白玉般的赤足。
宋豫璋朝她走过来。
男人宽肩窄腰,西裤包裹着一双分外惹眼的大长腿,每一步都走得极其优雅。
温尔一时忘了抽烟,指间细烟的红光慢慢蚕食着烟草和卷纸,忽明忽暗,又渐渐暗淡。
快要熄灭时,温尔擡手,懒懒地吸了口烟。
烟头瞬间变得猩红张扬,伴随她呼出的白雾成了一个烟圈,为缥缈的夜色添上迷蒙的色彩。
宋豫璋眸光沉黑,眼神锁在她身上。
他走近,很用力地拥抱了温尔,像是抱着最珍贵的至宝,小心翼翼的。
拥抱是两个人深沉的温情,温尔渴望他的怀抱,便将侧脸贴在他肩头。
蕴藉的拥抱过後,温尔从他怀里离开,朝他笑了笑,而後转身趴在栏杆上,看向更遥远的夜空,闪烁的星星,飘荡的月亮。
她在抽烟。
姿态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宋豫璋站在她身旁,目光顺着她胳膊擡起的方向望去。
温尔说:“好久没看过这麽漂亮的星空了。”
她似感叹,语气很是怀念。
“以前啊,小学放暑假的时候,爸爸和妈妈要在工厂工作,没时间照顾我,就只能把我送回乡下过暑假。
外婆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对我当然是喜爱的。”
“乡下的夏天很热,蝉鸣聒噪,傍晚时,青蛙的叫声更聒噪。
一般我是不愿意出门的,外婆的小楼房後面有大片的竹林,她帮我在老槐树上搭了个秋千,阳光不晒人的时候我也会坐在上面吹吹风。”
“外婆屋子前面有个小池塘,那是外公还在世的时候用石头堆砌的,水是山上的山泉水,
外婆在池塘里种了睡莲,养了鲫鱼和鲤鱼。
外婆说呀,鲫鱼烧给珍珍吃,鲤鱼保佑我的珍珍跃龙门,考个清华北大,那外婆这辈子啊,真的就再没什麽好牵挂的了。
温尔柔和的嗓音渐转涩然,她岔开陈旧的情绪,笑了一声。
指间的烟,已经快烧到烟蒂了。
她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开始点火。
风有些大,一时没点上火。
宋豫璋伸手,从她手里拿走打火机,另只手擡起靠近她素白秀美的小脸,给她拢着火苗。
温尔垂下的目光正好看见他骨节明晰的手指,手背的肌肤很白,随着他点火的动作,淡蓝色的火焰蹭的一下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