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冰想去总公司,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总公司有没有空缺。”
这倒稀奇了,姜楷仪不解:“连副总都不做了?去总公司干什麽?他为什麽要走?”
黄璇压低了声音:“他垃圾业务太多,王总不批。现在的王总可没以前的老闻那麽好糊弄。”
“王总这麽年轻,背後又有靠山,明显把我们这当跳板,人家可不会在任期里由着蔡一冰胡来,搞出事来还断他的路呢。”
姜楷仪明了,姓蔡的这是捞不着钱了,又觉得比被他小的王总压制着不是个事儿,这是在想办法先躲躲呢。
他一个省编不管在总公司还是在分公司,甚至去了乡镇,工作和编制都不会丢。以後王总走了,他再想办法回来就是了。
履历还更漂亮,到总公司历练过了,回头说不定还能当上分公司的一把手。
可真会钻营。
楷仪从来看不起他,什麽垃圾业务都做,摊子往下一扔,只管从中敛财。
只有下属苦不堪言。
蔡一冰惯会两头骗,骗客户一切没问题,骗下属已经跟公司里谈好了折让,让他们尽快提交单子审批。结果材料交上去被打回头,他还装傻,跟上头说是下属事情做不好。
实则就是让下面的人去碰瓷,没准碰上了,总公司同意了,功劳还全是他的。
以前老闻在,俩人一丘之貉,姓蔡的给老闻上供不少,老闻睁只眼闭只眼。
这回换了人,油盐不进,王总可不是蔡一冰以前那套操作能拿下的。
蔡一冰不好她就心情好,直呼下午得点个蛋糕庆祝一下。
这人呐,脸皮就得厚,底下人在背後把姓蔡的吐槽成什麽样难道他自个儿心里不清楚麽?
他就是无所谓,钱和权捏在手里才是真的。
但单位里不止蔡一冰这个真小人脸皮厚,僞君子袁超也不遑多让。
袁超来得晚是到王总办公室请示去了,红山粉末体量不小,估算下来一年保费也能有一百多万。
姜楷仪从来没想过客户能算在她一个人名下,不过前两次去谈合作,袁超在客户跟前提过两次昆仑农化就是她负责的,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业务能力在公司顶尖,後续的维护工作都会交给她。
她心中有数,模式应该跟昆仑农化一样,红山粉末也将会是司控业务,由她来维护,每年她会有一笔固定的维护费。
但袁超不是这样打算的。
“楷仪,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红山粉末能不能算在我头上?我知道是我们俩一起谈下来的,但我到这边来手上还没自己的客户,作为一个部门领导,确实有些不好看。”
“楷仪,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他什麽意思?红山粉末不算司控业务?
什麽叫他跟她一起谈下来的?
安监局虽然牵了线,但去了红山粉末五六趟,保险条款他袁超一概不知,全是她一条条跟客户解释,还加了好几次班做的PPT,现在他说要算在他一个人头上?
有这麽过河拆桥的?
姜楷仪心中有气,更觉得一个领导怎麽能这麽恶心,什麽力气都不出,到最後一刻跳出来抢功劳?
也怪她不好,下意识认为红山粉末也是司控业务。
眼下怎麽办?
不答应?撕破脸?往後袁超给她小鞋穿。
但要她答应,那也不可能。
她良久沉默,目光透过玻璃望向远处天空中的飞鸟。
“楷仪?你有什麽顾虑吗?”
“没有。”她声音清冷,转头看袁超,“业务归你,我退出来,红山粉末的维护我不做,任何事都跟我没关系。”
她不等袁超回应推门就往外走,把一声声“楷仪”抛在身後。
她不屑于对不公平的事委曲求全。
部门四个人,除了黄璇这个内勤,剩下的她丶徐明阳和刘威三个人都是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