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在她转身之前,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走。”
繁华立即将手指蜷缩成拳,埋在了掌心里。谢执眼尖,瞧见了她手上被掐出来的指甲印。
很深,像是流了血。她动作太快了,他没有确切看清楚。
他拉着她的手腕,向他靠近一步,引得她身上的首饰清脆作响。
心里头并没有完全平静的繁华仰着头看谢执,眼尾隐约露出些不耐,不知晓陛下今日又想发什麽疯。
谢执低着头看她,在察觉到她眼尾那丝不耐後,也不知是病没完全好,还是其它原因,他也失了好脾气。
“知晓是他做得了。”肯定句,不然怎麽会弄伤自己。
“陛下说什麽,臣妾不明白。”她挣扎着想要收回手。
“季宴安!”谢执直接说出了这个名字,感受到她的挣扎後,手上的劲更大了。
繁华笑了,放弃挣扎任由谢执继续握住她的手腕:“陛下提他做什麽,是後悔说出不在意臣妾过往的那些话了吗?”
养心殿内的氛围忽然变得紧张,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在谢执拉着繁华,不让她走那时,便退了出去。
谢执被繁华这麽一激,失了耐心:“阿晚,你难道还不知晓,是他谋划将你送进宫的!”
“原来陛下也知晓呀。”繁华低下头感慨,就她这个当事人被瞒在鼓里,谢执方才还装作不知晓的样子询问她。
谢执明白,自己在繁华这里又落了下乘了。她分明早已知晓,就这麽引诱着他,等着他亲自说出口。
那她手上的伤口,必然是因为那个男人弄得。
“所以呢?”她又擡眼,向前迈近一步:“陛下想说什麽,还是要臣妾有什麽样的反应。”
她平静了,他不满意。
她难过了,他也不满意。
这个问题将谢执问懵了,他也觉得自己怪得很。先头他看着繁华如此平静的样子,他心里头以为祝家那二姑娘没同繁华说明白,季宴安勾结祝夫人将其送进宫的事情。
後面猜测到她手上的伤口,肯定是情绪失控时留下的‘证据’,他又觉得心烦意乱。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执干脆直接将季宴安按死在她心里。
于是他补上最後一刀:
“阿晚,我们初遇的那个晚上,他也在。”
“他亲眼看着我们,”谢执恶趣味地停顿下,在繁华凝视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一同看烟火。”
那晚,是个三人行。
“阿晚,他在殿试上见过孤的。他瞧见我同你这般後,”谢执笑了笑:“转头就将你送进了宫。”
“你说,他费了这麽大一圈,将你献给孤,是何意。”
顺手人情。
繁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季宴安自己转头就同公主订了婚,以表决心。
她祝繁华,就是眼前这两个人的玩物吗?被当做物品算来算去的。
谢执瞧着繁华一点点苍白下去的唇色,忍了忍心中想要用大拇指按下去,让其恢复成鲜艳红色的冲动。
他也隐去了一些事实没有告诉她。
关于这个顺水人情的背後,是因为之前季宴安来养心殿的时候,瞧见过那副画像。
大概,季宴安误以为是他的心上人。
谢执清醒地看着因为一卷画引出来的一系列事,他倒是要看看,这幅画像还能引出多少人。
“阿晚。”谢执固执地叫着繁华阿晚,他才不要同别人一样叫她晚晚。
阿晚是独属于他的。
他伸出长臂越过她的肩膀,将她僵硬的身子一点点靠近揽入怀里:
“别难过,他不值得。”
然而——
怀中人却一点点推开他。
谢执一擡头,正好对上她一双冰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