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流转,仔细勾勒出他心中想要的图案,再研磨上色。艳糜的场面里,时不时有忍抑不住的嘤咛。
时间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後,谢执才落笔欣赏着他的画作。
“阿晚很美。”他说。
终于结束了,繁华松了口气。谢执答应过她,作画结束就放她离开这里。
“别急,阿晚不想看看画了什麽吗?”谢执不知从哪里找出的小铜镜,摆在繁华面前让她仔细瞧清楚。
铜镜中女子的锁骨处蔓延着一片白色的小花,洁白摇曳,栩栩如生。
谢执:“後背的更美,可惜这样的美只能我瞧见,阿晚是看不见的了。”
“不过就我一人瞧见,那便够了。”
繁华一直都知晓谢执的画工了得,今日更是深入了解了一次。
她说:“我答应陛下的事已经完成,陛下该放我离开了。”
画还未曾干透,谢执用手摩挲着她的五指,“去梳妆台那瞧瞧,等画干透了再走。”
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繁华也就彻底顺着谢执的心意走。她待在桌上的时间太久了,下来时还有些腿软差点摔倒,幸亏谢执扶住了她。
谢执扶住她,语调不明地道:“这就腿软了,後面的路娘娘还怎麽走。”
繁华与他保持些距离:“接下来的路就不劳陛下关心了。”
谢执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勉强她,随她一块走到梳妆台前那面大铜镜上。铜镜里女子曼妙身姿後也画了向上生长的白花,绿叶衬托,花繁叶茂。
繁华背对着铜镜,而谢执站在她面前,饶有趣味地看着铜镜里的人。
他上前一步,看着铜镜里自己的画作,在繁华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娘娘就不好奇这是什麽花吗?”
“这是什麽花。”她顺着他的话说。
他唇边始终有着淡淡的笑意:“娘娘听好了,这是七里香。”
“知晓七里香的花语吗?”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背上的凹下去的沟壑,一点点往上摸索。
他的画,干了。
他更加凑近她的耳边,与她厮磨,蛊惑道:“它的花语叫做——我是你的俘虏。”
话毕,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环过她的膝盖将她腾空抱起,走向那早已安置好的榻上。
“谢执你出尔反尔!”繁华这才察觉谢执根本没想放她走,他在骗她!
谢执坏笑:“我说了让你离开这里,可没说这里是哪里,这里可以是方才那张桌子。”
“阿晚,我这不是兑现了对你的承诺吗?”
她被放置柔软的榻上。
“你骗我。”她转身就要往榻下逃。
谢执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从床位拉到身下,双手撑在她的上方桎梏住她的活动范围。
“我骗你,呵到底是谁在骗你,你都没弄清楚。”谢执又想到季宴安那个人。
他眼底翻涌着汹涌的情绪:“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繁华脱口而出,“你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三个字还未曾说出口,带有惩罚意味的吻就迅速包裹着她。
帷幔落下,遮去一室春光。
雪腻酥香汗湿枕,看花弄月春水融。
波翻细浪暗交攻,久惯阳春浅复深。
那一朵朵纯白的七里香这次才真正染上色,鲜艳盛开。
香消烛影低,昼光初绽。
繁华意识迷离的发觉,有人在轻轻为她拭去鬓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听到有人忍不住喟叹道:“真是傻子,我们怎麽可能有血亲关系。”
似有似无的喟叹,繁华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也许是她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才诱发出的幻觉。
她太累太困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执折腾了一夜却依旧精神十足。
天将亮,他要去上朝了。
他将原本在榻上掉到地上的封後诏书捡起,特地敞开来放置到繁华的梳妆台上。
谢执穿好朝服在临走前还特地回眸看向帷幔一眼,她醒来会看到那诏书吧?
看不到也所谓了,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她是孤的皇後。
——
繁华睡醒来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她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帷幔,迟疑了一盏茶的时间後,方才想起昨夜的事。她生无可恋地又闭上眼,身上倒是被收拾的干净,没有一丝滑腻的感觉。
屋外头响起一溜的请安声,接着她便听到谢执的声音:“娘娘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