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连续两次被打断,多少对黎闲的睡眠産生了些影响。
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情况下越是要保持精力,于是黎闲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耐心等待困意的到来。
折腾了一晚上,已经没有多少睡觉的时间,黎闲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刚刚睡着,天就亮了。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交流声。
他推开门,发现赵丰义和钱鑫站在走廊里徘徊着,好像在确认着什麽。
赵丰义见到黎闲打开门後,先是松了口气,接着脸色不太好地把目光投在了王平的房门上。
很明显两人听到了昨晚的动静,但不确定死的人究竟是谁。
“先等等其他人吧。”赵丰义说道。
没过几分钟,所有人便都聚在了王平的房门面前。
李宏强首先打破了寂静,他低声骂了句“草”,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接着走到了门边。
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屋内没有尸体,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和看见尸体没什麽区别。
黎闲顺着大开的房门向内望去,见到了满屋的血痕。
血迹从床上一直蔓延至地板,连带着墙上还有不少飞溅的血点,但整个屋子却完全不见尸体,只能看见地上零星的血红色肉块。
赵丰义与钱鑫两人的脸色还算平静,对眼前的场面接受度比较高,但宋清章丶徐瑶和李宏强三个新人的面色就不算太好了。
徐瑶看到屋内的场景後就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李宏强则是逞能地多看了屋内两眼,然後迅速白着脸退离了门边。
“吱呀——”
走廊尽头的铁门在这时打开了。
村长面色如常地走到衆人面前,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屋内的血迹一般,神色如常地走到了衆人身边,甚至开口问道:“出了什麽问题吗?”
“哈哈。。。没什麽没什麽。。。。。。”钱鑫忙赔笑着摆手。
“那就好。”
“去领早饭吧。”
衆人稀里糊涂地跟上了村长,来到了一处类似于食堂的地方,虽然说是早饭,但每个人也只分到了一个馒头,甚至连碗粥都没有。
食堂里的村民看起来都十分正常,和当时冲过去要抓新娘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还像普通人般抱怨着早饭的夥食。
“怎麽还是馒头,早上是馒头晚上也是馒头,要饿死人了!”
“特殊时期,忍着点吧,咱们也没别的粮食了,才开始这麽集中发放的。”
衆人一边支起耳朵听着身边村民的对话,一边痛苦着吃着手里的馒头。
倒不是因为难吃,而是所有人都渴了一整晚,白天起来更是没沾一滴水,这时吃馒头就像酷刑一样,被食物榨干了嘴里仅剩的一点水分。
但听着村民的抱怨,衆人又怕惹来什麽麻烦,不敢不把手中的馒头吃完,一顿早饭过去,几人的脸色皆不大好。
宋清章实在是渴得不行,吃完馒头就试探性地向身边的村民询问打水的位置,对方痛快地给出了回答,还顺带给衆人提了个醒:
“井就在村子正南边,我们每天都会排队去那里打水,但是你们可别偷懒,当天喝不完的水当天就要倒掉,第二天再重新打新的。”
衆人连忙道谢,立刻向村民说的“村南边”动身走去。
路上,徐瑶语气颤巍巍地问道:“王…王平就这麽死了?”
“不然呢?房间都成那样了,要是活着才恐怖了。”钱鑫在一旁回道。
“那今晚村长会不会来找我们啊。。。”徐瑶欲哭无泪。
宋清章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昨晚被惨叫声吵醒之後,又听见了一段时间的敲击声…哥,你说是怎麽回事啊?”
黎闲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看到宋清章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後,才反应过来宋清章那声“哥”叫的是自己。
“大概是村长在用斧头砍尸体。”
“真的?为什麽?”
“昨晚村长拎着斧头来找过我。”
“哦,是这样啊。。。。。。等等,哥你昨天晚上见到村长了?!”
宋清章一惊一乍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黎闲的身上。
钱鑫急匆匆催道:“村长去找过你?!快说说你怎麽活下来的?!”
“村长拎着斧头走到我房间外的窗户边上,像是要下手砍人,看见我醒着後问了我句话。”
黎闲顶着衆人期盼的目光,把昨晚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这样啊。。。所以你怀疑王平是被斧头砍死的。。。”赵丰义听过黎闲的话後若有所思“所以村长会攻击村外人,而活命的方式就是告诉他我们会帮他?”
“说到底,村长究竟为什麽对村外人这麽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