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一点想家。
“而且我还留了纸条在他胸卡下面。”我语无伦次道。
说完我才意识到李嘉佑告诉她,她应该也已经知道有我写的纸条。
“我知道。”陈水珍说。
“但这是不重要的,你现在是唯一有昨晚的入室证明的。”
“如果你尽早交代那块手表在那里,我会和伯雄说着点,你也不用去少年监守所里。”
去少年监守所,不就相当于坐牢,我一听到,眼里积满的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捏着手,嗓子发紧,望着人都隔了一层雾,但还是说,“不是我,你们都没有证据凭什麽说是我偷的。”
“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偷的。”
“你们直接报警吧。”
说完,一个挺拔身影从楼梯拐角里出来,我用淬了毒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冲回了我的房间。
因为寄人篱下,我连门都不敢拍太大声。
我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没有一刻像此刻那样想家。
我捧着手里的老人机哭得不停。
我幻想着要是爸爸妈妈这个时候打电话,知道了我被冤枉的事,他们一定会相信我,并且会毫不犹豫地接我回家,不要他们李家资助的那些破钱。
“呜……。”我越想越难受,越哭越起劲。
夜晚外头天色很暗了,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上,我又想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他们一帮人理所当然的其乐融融,将我一个外来人排挤在外面。
什麽狗屁番阳湖来的大闸蟹,我家里的海蟹比他们的好吃一万倍,我任性地想。
就算和他们吃蟹也不开心,我想要家人的陪伴。
我也就想越委屈,心脏在这个融不进去的豪华富宅里恍若要撕开一样的痛。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什麽钱不钱的,什麽前程前程,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找妈妈。
要去找我爸爸,我姐姐,我哥哥。
该死的李嘉佑,李家人。李老爷还好一些。我怨恨地想。
我想也没想清楚地起来收拾行李,我来到这里也没买什麽衣服,行李很少,一个书包就装好。
我把全身的三百多块紧紧攥在手里,当天晚上十点多,我从李家离家出走。
夜晚昏暗,我沿着熟悉的林道往山脚下走,毕竟很晚了,树林里夜晚雾气重,有些凉嗖嗖地,夜深又安静,风吹草动和蟋蟀丶蝉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我走着走着就有些害怕了。
背着包走依旧冷我一身,我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我到底还是年纪小阅历浅,晚上我坐个屁的车啊,晚上这个点那有车啊。
我应该起个大早再悄悄走。
不过我没停下。
我想到香江这麽繁荣,车站应该夜晚也会营业的。
算了,我原谅了自己,当时那样的委屈,谁还愿意呆在那个破地方。
哼。管它金窝银窝,比不上我家里的狗窝。
我想着去车站。
不过下到山脚,我等了好久,都没见到有一辆的士过来。
不久我就恍然了,这里都是有车的人,谁需要打车啊。像李家,就个三房,都有个大车库,停着十几辆豪车。
我回到山上,在一个还算隐蔽的熟悉的角落里找到了猫咪。
在昏黄的路灯下,它睡在我给它搭的拙劣的小窝里。
它睡得热乎乎地,我伸手轻轻在它背上抚摸。
猫科动物夜晚在户外睡觉极其警觉,我一摸它,它就醒了。
它一看清人是我就安下心了,乖乖让我摸。
看到它,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冲动了。
应该把它也带上。
跟我回南墩岛,我可以开电瓶车带它上街兜风,可比在这逍遥快活多了。
我还可以带它去海边,我去抓鱼毛给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