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主君这人自幼多疑多虑,任何人都不敢轻信,是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灵镜之内的。
&esp;&esp;就在一殿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床榻上的黑衣男人忽然猛地咳嗽了起来。
&esp;&esp;众人迅速向床榻围去,纷纷唤道:“主君!”
&esp;&esp;黑衣男人痛苦着神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还沉浸在无尽之渊崖边的痛苦中。
&esp;&esp;不由捂了下自己的胸腔,缓了好大一会,才恍惚着神色看向身边的褐衣侍从:“左昌。”
&esp;&esp;左昌忙上前一步,回道:“老奴在。”
&esp;&esp;“黎儿呢?”阎凛薄唇微动,问道。
&esp;&esp;左昌闻言一脸懵逼,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不知道主君问的是谁,最终只好疑惑地回问:“黎儿是谁?据老奴所知,明业殿里没有名叫黎儿的宫娥。”
&esp;&esp;听名字是个女子,于是他盲猜主君问的当是哪位宫娥,毕竟主君往日也不是没有宠幸貌美宫娥的例子。
&esp;&esp;主君这会儿口中唤的,想必是讨得他欢心的宫娥吧。
&esp;&esp;“宫娥?!”阎凛恼怒:“他是孤的妃子!”
&esp;&esp;“啊?”左昌瞬间瞪大了眼睛:“主君您什么时候纳的妃子?”
&esp;&esp;殿中其余下人闻言,也皆是面面相觑。
&esp;&esp;阎凛扫视着所有人的反应,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esp;&esp;这里是明业殿不错,但是殿内的布局变了,眼前的场景令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esp;&esp;他缓缓转头,视线落在床榻边的一个火红细颈瓶上,那是火灵石制成的瓶子,可容纳灵气,是他寝殿里的宝物之一。
&esp;&esp;但他明明记得,这个瓶子被黎儿亲手打碎了——在她被送进这宫殿的第一夜,他想要强迫她的时候。
&esp;&esp;阎凛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旋即问左昌:“今日是几年几月几日……”
&esp;&esp;左昌虽不知道主君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天祁九百二十七年,皋月十四日。”
&esp;&esp;“天祁九百二十七年,皋月十四日……”阎凛低头喃喃,没想到他死后竟重新回到了这一年。
&esp;&esp;可下一瞬,他就惊得瞪大了眼睛:“赫连雄人呢?”
&esp;&esp;左昌担忧地望着床榻上的男人:“主君您忘了吗?三月前主君派兵攻打河洛,如今赫连将军已经抵达了河洛首城洑水。”
&esp;&esp;阎凛呼吸一窒,僵硬着神情缓缓转头看向左昌。
&esp;&esp;左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怎么了主君……”
&esp;&esp;阎凛记得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他的黎儿被那些土系叛徒所掳,遭受了一系列折辱。
&esp;&esp;他明明很喜欢她,曾之所以那样恨她,辱没她,也是因为深深的介怀此事。
&esp;&esp;如今既然重新回到这个时候,那他断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谁都不能脏了他的黎儿,谁都不能!!
&esp;&esp;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女人……
&esp;&esp;阎凛红了双目,原本俊逸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他一把揪过左昌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道:“传音令!将传音令给孤拿过来!”
&esp;&esp;左昌吓得不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主君所说的是联系赫连将军的传音令?可这传音令仅剩最后一枚了,不是说好等赫连将军凯旋……”
&esp;&esp;“孤命令你去!”
&esp;&esp;“是……”
&esp;&esp;左昌去取传音令后,阎凛望着殿中的大夫还有一众内侍宫娥,忍不住挥倒屋中的瓷具器皿,发火道:“滚出去,都给孤滚出去!”
&esp;&esp;他的黎儿
&esp;&esp;一众人吓得战战兢兢退下,而阎凛却是坐在床边,撑着床榻上的金丝被褥,呼吸沉重。
&esp;&esp;他是真的慌了,他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esp;&esp;他的黎儿,千万不能有事。
&esp;&esp;千万不能。
&esp;&esp;如今重来,他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凌虐折辱她了,他一定要把她好好地护着,视若珍宝。
&esp;&esp;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了,若她因亡国一事恨他,那他干脆就洗去她的记忆,将她永永远远地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只能依靠他,只能爱他一个人……
&esp;&esp;传音令很快被左昌双手呈递了上来,阎凛慌张地抢了过来,用拇指一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