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时岫站在甲板,望着很快也看不到的海岸。
这也太过宁静,好像是暴风雨前的预兆。
时岫坐回船舱,心惴惴的。
她才刚醒,才刚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跟商今樾说,就被她慌张迅速的送出了宁城。
躺在担架上的时候,时岫想了很多。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她不能给商今樾做什么。
她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完成自己要送去参赛的画。
可就是这样,时岫忍不住眉头蹙起。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人保护的感觉。
“在想什么?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
就在这时,岑安宁的声音从时岫耳边传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她自然朝她伸过来的手。
可就是这样自然又寻常的动作,时岫下意识的给躲开了。
她思绪随着船只飘飘荡荡,也没注意到自己动作有多突兀:“没什么,在想些事情。”
“这样啊。”岑安宁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手来。
她神色有一瞬落空,甚至还有些无所适从: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要跟我说说吗?”岑安宁按下了心中的空落,继续向时岫搭话。
“你也觉得我留在宁城也帮不上什么忙吗?”时岫侧坐在座位上,小脸愁绪万分,就这样靠在了椅背上。
岑安宁看着这样的时岫,回答她:“你帮得上忙,但比起你的帮忙,大家更希望你能安全。”
时岫静静的看着岑安宁,消化她这个回答。
她虽然不知道岑安宁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但在上辈子自己死后的故事里,起码自己追商今樾的时候,她就对自己有感情了。
她知道,岑安宁说的大家指的是商今樾和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岑安宁。
“商今樾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这是她们商家这群人的内斗,她不可以牵扯进其他人。”岑安宁告诉时岫。
是啊,这是一场内斗。
时岫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她觉得自己也该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她任性留下,跟商今樾并肩作战,就能突然改变的。
“可我就是不知趣。”时岫淡声,上下拨动透着股犟劲儿。
像是跟商今樾较劲。
却也是在跟自己。
时岫明白她们的担心,也接受商今樾的保护。
但她又忍不住想,她怎么会什么都做不了呢?
一定有她能做的事情。
都说世上难有两全。
她就偏要求个两全。
。
似乎是担心夜长梦多,商今樾派去的船开的很快,天刚刚擦亮,时岫就在云雾间看到了小岛。
等到船只靠岸,她们上岛,天已大亮。
靠近赤道的地区温度适宜,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叫时岫沉郁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时岫踩着浮提上岸,岑安宁走在前面主动跟她伸手。
她还没把手伸过去,接着从另一边就又伸过来另外一只手。
时岫看着这手十分熟悉,抬头一看,冯新阳那张笑眯眯的脸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时姐,惊不惊喜!”
“新阳!”时岫诧异,两只手一只给了岑安宁,一只给了冯新阳,利落的跳上了岸。
“你怎么来了。”时岫看着冯新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胳膊腿全不全啊!”冯新阳说着就绕着时岫看了一圈,“你真的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