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几次却没什麽异样。
贺栖鸥心中骤然一紧,只有馀殊然从後面绕过来。
“怎麽了疑神疑鬼的?”
“没什麽。”
他把一款全新未拆封的手机放在桌上。
“你那手机卡的,跟老驴拉磨似的,点啥都能卡成ppt。”
即使他自己用的款式还是刚工作时买的。
贺栖鸥笑骂了声,没跟他客气。紧绷的神经随之松弛下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食堂关门最後一家档口关门才离开。
***
夜色沉沉,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大平层,一梯一户本就静谧。
可楼道里静得出奇,刚出电梯就感受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也许是没过过什麽安宁日子,与贺栖鸥那种来者不拒的坦荡不同。
何秋晨在原本的二十年间养成的敏锐更像是一种惊弓之鸟的恐惧感。
贺栖鸥推开门时,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酒吧。
“在家不开灯,你是老鼠吗?”
今天去过玫瑰园有些得意忘形的人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和汪屿整天作对的小少爷。
一瞬间的光线点亮了屋子,眼睛有些吃不消。
彼时慵懒靠坐在沙发上的人却连伸手遮挡的动作都没有。
“这是……公司要破産了?喝成这样。”连贺栖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领带早已被扯开扔在一旁,平时没有丝毫褶皱的衬衫领口歪斜着,露出一小段清白的锁骨。
玻璃杯的残骸像一小片碎掉的月亮,静静躺在脚边的地毯上,泛着幽幽的光。
一条腿随意伸直,另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头略微後仰,黑发垂落,是平常见不到的颓然气质。
贺栖鸥觉得好玩,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却都因为不够难看删除了。
就在以为对方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汪屿猛地睁开眼睛,即使在醉意与怒火的煎热下,依然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近平锐利的清醒痛楚。
突然,他随意搁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青色的血管在手背皮肤下清晰蜿蜒,太阳xue还能看见微微跳动的经络。
修长有力的五指掐住了那苍白脆弱的喉咙,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人。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酒精气味,可眼神却冷得骇人。
贺栖鸥无法脱身,窒息感如同潮水很快将他整个人席卷,视野的边缘由外而内开始发黑。
“呃……”微弱的呻吟从被掌控的咽喉中溢出来。
可紧紧抿着的唇线没有丝毫松动,努力昂起头和汪屿对视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更没有哀求。
汪屿被这目光刺地一滞,他的声音哑地只剩下一点音节。
“滚。”
贺栖鸥往後踉跄了两步,扔掉了混乱中藏在身後的玻璃杯。
拨通了手机里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
“不想你们家总裁死在家里的话,赶紧过来。”
刚刚的动作打翻了一瓶酒,在深色地毯上洇开了一片更深的印记。
他泠洌的眼神落在上面:“我等你回来求我。”
一直撑到关上大门进入电梯,才捂着脖颈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