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却一直被家里当做未成年管教,虽然贪玩了些,但是个做事有数的。
“自己能解决吗?”
“能能能!”他点头如捣蒜。
“下不为例。”
汪屿眼神看向人离开的方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来人民医院急诊室,帮我照看个人。”
电话被方聿礼打断。
“那个,哥,今天不关他的事……他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不安地抚了抚自己的後脑勺,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现在应该不能好好躺在这里了。
汪屿在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不用过来了,我来处理。”
方聿礼小心地呼了口气,自己虽然和这人有几分过节,但也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自己受伤。
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
贺栖鸥做完检查出来的时候,汪屿已经等在门外了。
出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人,正靠在走廊的白墙上,身後便是窗户,光线照亮了他周身的轮廓,唯有那张冷静异常的脸埋在黑暗中。
他心下了然,方聿礼应该已经将事情交代了,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这种时候,越是辩解,越是显得理亏。
反而一声不吭,等着真相从第三人嘴里说出来,才最是无辜。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一人一头坐在通道的金属长椅上,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
急诊ct的结果也得几十分钟才能出,期间偶尔有被用轮椅或担架推着路过的患者。
取了报告,两人一前一後往外科诊室走。
“有点骨裂和软组织挫伤,给你开点药,打个石膏,回家静养就行。”
医生擡头看了眼他的装束,又低头继续打字写病例。
“最近用手的工作也停一停,至少一个月後吧。”
“医生我还有工作,能不能多给我开点止疼药……”
“年纪轻轻的,手还要不要了?”
贺栖鸥嗫嚅着:“要。”
医院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多的是为了生活艰难奔波的,不好多苛责什麽。
看向身後站着的汪屿,交代道:“你朋友啊,看着点他。”
“不是。”
“知道了。”
两人同时开口,短暂对视後又很快移开眼。
医生将人打量了一番,把单子递过去,没再多说什麽。
“别乱跑,我去交钱拿药。”
“你不是不想管我了吗?”
贺栖鸥今天到现在为止第一次直视着人。
他眼尾红红的,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麽。
“方聿礼说,今天谢谢你。”
“那你呢,你想对我说什麽?”
其实并不期待听见他的道歉。
只是喜欢面对汪屿的时候,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样子。
看着人走远的身影,贺栖鸥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