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和凤前辈在一个学校,就算头悬梁锥刺股也得把成绩给擡上去。
可万一没考上,怎麽办?
柴田咬紧下唇,舌尖尝到淡淡的腥甜。
两个本就没交集的人,一旦不在一个学校,恐怕就真的成了陌生人。
凤前辈现在恐怕都不知道他叫什麽。
柴田不甘心,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难道就要这样无疾而终?
他不甘心。哪怕被拒绝,也想好好说句话,要个像样的句号。
柴田眉头紧簇,他的脑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吵得厉害,一个喊着“拼命学”,一个叹着“来不及”,连身边田径部的人陆续到达终点,都没惊动他。
脸上的神情也愈加低沉,身边萦绕着不明黑色雾气。
衆人看他站在原地,双手握拳,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都以为他在气大家来得晚,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靠近。谁都知道,柴田以前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这名声,还得从刚转学那会儿说起。
柴是跟着妈妈姓的,单名为田。因为跟父姓的话总是被其他小朋友笑话,在小的时候就改了。妈妈说,反正他前爸也姓柴崎,差不多。
柴田是初一上半学期才跟着父母从华夏搬来日本。来之前,他最大的期待是“一家三口终于能天天在一起了”,可没等他焐热新家的沙发,父母就离了婚。
那时候他日语只会说“你好”“谢谢”,上课像听天书,只能一个人缩在教室角落。
之後请了家教一对一恶补,过了整整一年才到达堪堪能听懂老师说的内容,但跟上别人的程度还是很困难。
可父母离婚的事像块巨石砸进心里,他白天在学校装哑巴,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叛逆期来得又猛又急。
父母离异,就算是和平分手,对孩子的打击不是简单用话语能描写的出的。
孩子是聪明的,哪怕没有人告诉,他也能察觉到人之间的情绪。就算是有父母的轮流陪伴,也依然割刮着年幼的柴田的心。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关系愈加紧张。
小时候的柴田,总是会想,
为什麽其他小朋友总是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他只能有一个人陪伴。
为什麽大家都会开开心心地出去玩耍,可他只有无数的,下次一定带你去?
虽然他知道父母对他很好,可他想要的是爸爸妈妈恩爱的聚在一块儿,他想要爸妈俩人的陪伴,而不是一个爸爸或一个妈妈。
转来日本,虽然远离了家乡,但终于有着一家三口天天团圆的日子了,柴田是那样的期待。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得不到父母和睦的爱,总会産生负面影响。
柴田短暂的叛逆期也是那时候来的。
在家时,他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不安,每当情绪波动的时候,柴田都会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地在内心发泄着情绪。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自我处理内心问题。
而在学校,就没有继续压抑的必要了,他可以尽情地发泄。
那时候的柴田留着盖住眼睛的长长刘海,因为语言问题总是一个人独处,习惯性地低头,头发盖住了眼睛,看不到神情。男生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女生则觉得他阴森。他懒得解释,反正比起迎合别人,一个人更自在。
这里是个容易産生小团体的国家,柴田这种略微孤僻的性格显然是不合衆的,加上偶尔显现出来的锋锐眼神,渐渐地衆人就産生了柴田不好相处的印象。
仅仅是这样,倒也还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哪怕是在冰帝。不管是再好的学校,总有些乌合之衆。
柴田是个转校生,有些人本就有着排外的心理,这之後更是猛烈了。
有不少不良少年找上他的麻烦,一开始他不怎麽在意,那群不良少年碰瓷他的时候,他是能了就了。但自父母离婚,不想再容忍下去的他就不再退让了。
在那群不良少年看来,柴田就像是狂妄的挑衅者。
柴田也懒得去解释,干脆接受约架。
好歹是华夏出来的,加上柴田本身就是田径部的部员,身体素质摆在那儿,一段时间还真打响了名号。
因为一时的“声名大噪”,从一开始个别人的约架,到学校间不良少年们的挑衅,最後直接升级为与其他学校之间的“帮派”之战。
柴田倒没有多想,他只想好好发泄一下在家里无处释放的压抑情感,干就完了。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极强的身体素质,柴田打败了许多在学生间说的上名号的“不良老大”。
知道那天,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不良团体”在放学的时候围堵住柴田。
日本的国中生不是特别能打,可能是小学开始就在“少年宫”练着身体吧。
柴田的身手要比大多的国中生好得多,只偶尔有几个学过跆拳道之类的人能和柴田切磋一二。
哪怕是有着一帮人围堵,柴田也不惧怕,最多称得上麻烦一点。
但面前的这些“不良团体”不一样,他们看上去可不像仅仅是个国中生。看着打扮,更像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团体。
柴田暗想不好,他前一天洗冷水澡着了凉,现在正发着热,手脚都有些酸软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
但对面的人可不会管你身体是否健康,围住柴田立刻就开始了行动。柴田强忍住不适和他们硬碰一番,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碰巧就在柴田处于弱势的时候,凤长太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