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径社不是网球社那样的热门社团,更衣室不大。
除了柴田丶北大梦这些三年级的老生有自己的储物柜,其馀年级的部员的衣物都只能放在铁架上。
亚久津仁因为才转学进社团不久,也还没有自己的衣柜。他的运动包和其他年级的部员一样,也放在柜子对面的铁架上。
或许是老天爷也不想无辜的人被冤枉,亚久津早上进更衣室换衣服时,不小心误触了手机,点开了录像。
包正对着,恰好就是柴田放鞋的柜子。
视频里,亚久津换好衣服就离开了,全程没靠近过柴田的柜子。
到後面柴田进更衣室开锁打开柜子,再到他关上柜子。。。。。。一直到衆人都到齐,各自换好衣服出门准备比赛,期间只有两个人在柜子前停留过。
但这两个人,明显不是亚久津。
而其中一人,则是之前柴田怀疑的秋丸隼。
虽然视频没拍到他具体做了什麽,证明不了秋丸隼是否真的在柴田鞋里做手脚,但足以证明亚久津的清白。
柴田的眼睛亮了起来:“太一君!太感谢你了!我们得赶紧——”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凤轻轻按住了肩膀。
凤看着视频里秋丸隼的身影,金褐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笃定:“别急,我们先把证据交给。。。。。。”
检查结果出来时,凤长太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万幸骨头没有问题,既没有骨折也没骨裂。
但是情况还是比想象中棘手,脚踝严重内翻扭伤,导致脱臼。
霓虹虽没有中医复位的精妙手法,但骨科医生的技术相当扎实。不到30秒的功夫,脱臼的关节便复了位。
脚踝的肿胀,是因为错位引发的软组织渗液,这个就没那麽容易消退了,起码得一个月不能负重。
在医院打了个厚厚的石膏,柴田整个人被凤和闻讯赶来的榊太郎小心翼翼地擡上了车。那会儿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痛苦”是从回到家开始的。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避免走路,尽尽量不要动用受伤的脚踝,防止关节丶肌肉和韧带进一步撕裂。
但柴田在家怎麽可能完全不动弹?
总不能真让榊太郎全天跟在身後,连吃喝拉撒都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柴月盈虽然是妈妈,但毕竟孩子大了,也不能真连柴田上厕所都在一旁看着。
于是乎,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尽,洗漱完毕的凤长太郎轻手轻脚地推开柴田卧室的门。
他明明是要来叫醒柴田的,此时这会儿却蹑手蹑脚像是干坏事的一样。
房间里的床上,柴田正裹着被子蜷成了个虾米。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柴田脸上投下几道淡淡的光,他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阴影,睡得毫无防备,胸口均匀的起伏着。
夏天已经过去,已然要入秋,这个季节的天气是最舒服的。
柴田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睡裤被蹭地卷到了膝盖上面,露出缠着厚厚绷带的脚踝,石膏的白色在暖光里显得格外刺眼。
因为另一人的离去,他不满地将被子抱着,深深埋进被角,只露出来一小截泛红的耳垂,看的凤不由担心他会不会闷的喘不过来气。
柴田睡姿不老实,虽然并不是没有同床共枕,但凤上次发热,对上次的留宿基本没有印象了。
这次为了照顾柴田,凤和父母还有柴母申请留驻2周。
也是经过昨晚柴田睡着後一整晚的“死缠烂打”,他才深刻意识到柴田为什麽不习惯日式单人窄床。
半夜,被子被踹到地上三次,即使一条腿被固定了不能动,另一条腿也能横在凤的腰上,死死抱住凤不撒手!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少年露在被子外的小肚子,那白皙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然後顺着纤细的腰线往下。。。。。。
凤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
“小田?”凤的声音比羽毛还轻,指尖悬在少年的头发上,还是舍不得打扰这安稳的睡颜。
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轻揉了揉那浅茶色的短发,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
“呜——恩?”柴田在睡梦里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终于放过了被他“折磨”的被子,却依旧没有睁眼的意思。
他的脸因为刚才闷脸的缺氧泛起微微红晕,睫毛微颤,嘴唇也因为酣睡微微张着,露出那颗小巧可人的唇珠,一张一合,特别诱人。隐约,还能看到嘴巴里的小舌。。。。。。
凤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盯着那抹红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後,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自唾弃。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拍了拍柴田的肩膀:“小田,醒醒,起床了。”
被人硬生生打断美梦,柴田不满地皱起了淡淡的眉毛。
他闭着眼睛,凭着本能猛地一伸手,竟把说话的人抱了个满怀,脑袋还往上蹭了蹭,像是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又终于听不到那扰人的声音,柴田满意地哼唧一声,又继续酣睡。
“。。。。。。呼——”凤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僵在原地,鼻尖全是少年发间淡淡的香味,胸口隔着薄薄的t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触感。
凤长太郎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阵翻涌的悸动。
最终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似的擡手,轻轻环住了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