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归止唇纹抿的更深:“只是凑巧知道你在这里,想着你出门钱带的不多,这里消费又高……”
“哦,真醋了。”
柳拂风看着殷归止,往常深沉贵雅看不透的人,现在一眼就能看穿,笑不达意,口不对心,真实情绪想演都演不了,别别扭扭的,有点可爱。
他不可能生嫂子气,都怪那个肃王,一定是这人撺掇作妖,简直不可原谅!
“那我们先回家?”他声音轻下来,伴着微柔表情,看起来像在哄人。
殷归止看着他,眼神微深:“好。”
但并没有走成。
声音突然嘈杂,有一群人正从楼下上来,根据几声刻意提高的称呼,能得知是赵家人。
殷归止眼梢眯起。
外面街上的,已经被周青拦走,未料里面还有……可能方才外面那些不是来找捕头麻烦的,而是来汇合的,今日赵家在此处请宴。
麻烦了。
这些人认识他的脸,万一直接叫破,喊一声‘肃王’,他往日努力维持的一切假象都将消失!
关键时刻,不靠谱的堂弟又走了!你不是爱看热闹麽,现在怎麽不看了,滚去哪里了!
殷归止大脑迅速转动,下意识动作就是拉住柳拂风的手,另一只手拉门,往房间里避……虽然刚刚说好了回家,这个举动非常反逻辑,但这种时候管不了那麽多,容後在想怎麽解释!
门没拽动。
不知道地上哪来的油酥花生米,圆溜溜,油乎乎,脆脆油油一口就能咬碎的东西,这种时候竟然那麽□□,好死不死卡在了底下门缝,门被卡的纹丝不动。
柳拂风差点撞门框上,肯定不能顺着手上力道往前走,只能反手一拉,把殷归止拉了出来。
再想重复这个动作,没时间了,楼下那群人已经顺着楼梯上来。
“哟,这不是柳捕头?”
衆人簇拥下,一个人走了过来,玄青衣袍,银紫滚边,腰佩美玉,头束金冠,看上去富贵极了,只是再富贵的装扮,都遮掩不住油腻发福的肚子,满是褶子的脸,此人行走站立气质全无,风雅全无,哪里有世人赞誉里,世家应有的样子?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赵家家主,赵应。
赵应得人提醒,看向柳拂风,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看过来,眼神放肆露骨,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尤其腰臀腿:“怪不得侍宠生娇,确有几分底气。”
柳拂风皱了眉,来者不善。
赵应往前两步,声音低下两分,隐意非常:“肃王知不知你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尽忠,告诉王爷这个消息?”
柳拂风看看面对自己,背对这群人站着的殷归止,知道赵应误会了,以为他在跟别人幽会?
倒的确有点像,手还拉着呢。
一天之内被误会两回,一回捉奸,一回暗意威胁,泥人也有土性子了,何况对方又不是什麽值得尊重对待的人,柳拂风视线扫过赵应身後一堆人,嗤笑出声:“不比赵家主有底气,我只带了一个,您一带,带这麽多,果然世家风范,让人大开眼界。”
赵应:“我这是正经事!”
柳拂风:“我也是啊。”
赵应:“京城生活不易,我劝你好生说话。”
又一个劝他好好说话的。
柳拂风冷笑:“心脏了,看什麽都觉得脏,赵家主这是觉得,我癞□□想吃天鹅肉?”
误会这种东西,尤其与情感交往相关,越是澄清自证,越是会被对方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最终陷入怪圈,他干脆不解释,只攻击——
“天家面前,谁能更高贵?我高攀,你赵家就不高攀了?一家家主缩在後面,派个姑娘出来,不计名声尊严的纠缠,毁了也不心疼,我都没好意思骂你赵家家风,够让人瞧不上的,你还好意思来指点我?”
“你这般为老不尊,出口成脏,连自家小辈都不怜惜,在肃王面前也这样?他知道你倚老卖老麽,给你好脸色了麽,答应娶被你硬塞过来的孙女了?哦,对了,肃王殿下今日就在楼里,方才还站在这呢,定没走远,可需要我为您引荐,好好推荐推荐你赵家家风下,乖顺听话,指哪打哪的孙女们?”
赵应气的额角青筋直跳:“你简直不可理喻!真不知肃王看上了你哪里!”
他之前在楼下隐秘包厢,就是听说肃王来了楼里,才决定改地方,到上面来看看,若能和和睦睦打个招呼最好,结果这场面,和睦不了一点,肃王还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