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会让他拉才怪,直接一刀过去,要不是赵语躲的快,那只手就成地上蛇的食物了。
“为什麽?”赵语不明白,“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真心喜欢……”
如娘怜悯地看着他:“你喜欢我,我便也要喜欢你,一切由着你?”
“可你之前都是这样的!”
赵语知道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但他现在没脑子想,只盯着如娘:“你说我赚钱养家的样子很英武,说我谋算成事的模样很俊,说我腰腿好,与我在床上……我们分明很合拍,你也很享受,你绝不是装的,女人装是装不出那样子的,你就是喜欢我,满意我,你一直都很听话,从不忤逆我的!”
如娘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实还算好用,自己送上门来,我随便哄两句,就能让你听话,方便我做事……我为什麽不不享用?”
这话有点渣,赵语难以置信:“你怎麽能……”
“怎麽不能?这种事你们男人做得,我做不得?”如娘慢条斯理,“我告诉你,你还不是第一个,叔叔哥哥弟弟,我都玩过,叔叔解意,可排解寂寞,哥哥财丰,撒钱不眨眼,弟弟好用,夜夜笙箫,我连架都不会同弟弟吵,晚上用就是了……怎麽了?”
赵语憋的满脸通红,你还好意思说怎麽了!
如娘:“哦,想骂我啊,来,随便骂,看我羞不羞。”
赵语:“你——你与妓子何异!”
“那还是不一样的,”如娘笑,“我又不靠你们赚钱,我的钱,买你们赵家都够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们男人高高在上的那一套,就想看看你们那张得意的脸被踩在泥里是什麽样子,被抛弃难不难过,付出了真心伤不伤心……”
“怎麽,现在不好受了?你们男人随意祸害女人的时候,不也这样?你爹强占女人的时候,你施计灭门骗小姑娘性命的时候,怎麽不见难受?”
赵语:“你不能这样的……你不寻个男人托付,以後怎麽办!”
“那也得有以後,”如娘嗤笑,“你今晚怕是就得死吧?我若像别的傻女人一样想,早早托付了你,才真是不知道以後怎麽办。”
赵语:“可你会有老的那一天!没丈夫,没儿子,你靠谁过活!”
如娘:“你连明天都撑不到,还有心思担心我?老娘有的是钱,想过什麽好日子没有!”
赵语还是不肯信,根本理解不了这一刻,再次走近:“如娘……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谁拿了你的把柄,逼你这麽说?”
直到,他看到了如娘腰上挂着的牌子——
上面写着三个字,秋思阁。
“石望的帮主令牌……在你这里?”他难以置信。
“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是不是很挫败?我倒是觉得很有趣,看着你跟个狗似的原地打转,又不知道要咬谁,”如娘慢条斯理,“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已照规矩转交。”
秋思阁做事风格,世人皆知。
赵语嘴唇翕动:“所以你随我来京城,非是我求,是你想要,你想利用我……”
如娘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一个男人喜欢我,简直不要太容易,只要照你喜好,把自己捏成那个样子,你就会沦陷——你看,一旦女人不把你们当天,专注在自己身上,什麽事都能做成,是不是?”
“你想为那些女人报仇。”
“我们秋思阁什麽订单都接,不拘主顾身份,收费也因人而异,若不想被清算,平时多积德,莫毁约,莫弃义,像你赵家这样的,就不行,我随便玩都不过分。”
“不,我不信,区区低贱女子,不可能……”
赵语想起他欺辱肆掠,甚至虐杀的那些女人,全都软弱无靠,什麽都不懂,大难临头除了哭什麽都不会,死前眼神也是空洞绝望的,没一点心气,怎麽可能……
如娘:“男人又有什麽高贵的,不过嘴上说的好听,张口闭口大义责任,实则所行所为,无一不是为了私欲,就比如你赵五爷,为了女人,亲爹也是可以杀的,而我这个女人,为了不相干的,你嘴里的贱人,只要契约订立,愿为她千里追讨,不死不休,是不是很讽刺?”
“情这个东西,太纯粹,太难得,世间大部分人都是在凑和,我呢,嫌累,不愿经营,觉得游戏人间简直最好不过,人生苦短,来一趟不易,与其处处克制,不得欢颜,不如玩的尽兴——”
她还回头看了眼柳拂风,快速冲他眨了下右眼:“弟弟学着点。”
柳拂风:……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如娘扔过来的东西。
“你今夜只能抓到罪魁祸首赵五爷,可怜的如娘,会死在火里哦。”
如娘笑容如火光耀眼,她当然不会死在火里,但自今夜後,世间再无‘如娘’,
柳拂风懂,她的名字,本来就不是如娘,手上这一小包,是礼物,或者贿赂——里面全是赵家罪证。
如娘在赵家一年之久,她存着目的,知道的东西不要太多,她并非为兵器案而来,但机缘巧合,能提供很多东西,足以翻天覆地。
柳拂风一点都没有想抓如娘,做捕头,铁面无私,那是柳泽雷的活儿,跟他柳拂风何干?
他笑眯眯退後,让出空间,继续给如娘表演,她今夜来舫上,可不是为了赵语。
“宗公子,”如娘微笑,“准备好死了麽?”
宗公子紧紧抿唇:“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你那个手下李冠,窃我秋思阁机密,已被我处置,不过狗咬哪里,无非是主人指使,”如娘一步步走近,脸上笑意渐无,“你也学了不少吧?”
“敢偷东西,就要做好被砍断手的准备——你这欢云舫,烧了吧。”
如娘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烟花瞬间炸开,舫上火光更甚,尖叫声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