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秋打断她的话:“可是你没有阻止,对不对?”
楚离挑眉,顿了顿,语气淡淡:“这世上走死路的人,拦不住的。”
“你们可真是……”她轻轻笑了笑,“我恨死你了。”
“谢惊秋,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总之现在姜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谢惊秋蹙眉。
楚离垂手:“当年的事,太医署有人被收买,与替姜氏买八步散的柳家线人对接,但她知此事一旦暴露,定会株连九族,于是提前写下了一封信,早早辞官,准备离开,虽後来仍被灭口,但那封写有真相的信却还藏在她的老家,慕城,昨日,楚阡传来消息,那封信虽然已经被毁了,但柳家那个线人也知道此事,一定禀告给姜家过,只要说我们找到了,她们一定会信。”
“楚阡呢?”
“她已经赶去青州了。”
“那你把我唤回来做什麽?是怕我真的背叛你?怕我真的被老师的性命危胁到,背叛你?”谢惊秋微微颤抖,笑起来:“谁说来不及了?只要我答应姜氏,告诉我会毁掉那莫须有的证据,她定会给老师请大夫,续命!”
楚离看着她消瘦的身体,寝衣素白,更衬得人孱弱病容。
“对。”她残忍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李清在你心里的重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麽?你会为了她,背叛你我的谋划。”
“你……”谢惊秋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心里却早已寒透。
她走到楚离面前,擡眸看向她,那目光里有什麽呢?怨怼?恨意?唯独没有了依恋和欢喜。
“姜家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惊秋垂眸,忽而往门外走去:“我要去姜德清,无论付出什麽样的代价,我都要救老师。”
“即使让你为她们卖命?”
“对。”谢惊秋看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权宜,轻轻开口:“对,即使成为姜氏的一条狗,我也愿意,毕竟王上不是也这麽看我的麽?一条狗?一把刀?还是床上随意摆弄的东西?总归不是一个人。”
“我从未这麽想。”楚离一愣,秀致的眉眼里,涌动着深深的暗流。
女人袖下的手紧紧攥起来,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你不信我。”她道。
谢惊秋笑了笑,她信与不信已经没这麽重要了。
她要救老师,无论如何。
什麽大事,都比不过她的老师。她可以死,但老师不可以。
“站住!”楚离看着她的背影:“你去救李清,李清却不愿你去救她。”
“我知道。”谢惊秋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可我非去不可。”
她打开门,看见外面寒光刺目。
十几个玄羽卫站在门後,夜色下,锐利的剑锋透出冰冷的寒光。
你是玄羽卫的统领不错,可是玄羽卫效忠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谢惊秋看着为首的,熟悉的面容。女人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生冷:“统领勿怪,我等奉命而为。”
楚离这时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
谢惊秋漠然道:“你要囚我?”
“谢惊秋,待楚阡出了青州,你便可以出去了。”楚离挥手,让人关门。
屋里恢复了寂静,谢惊秋转身,被人扯起来,往床边走。
她挣扎,甚至动了手。
楚离任她发泄,嘴角被一拳头砸的出了血,隽秀的脸都微微肿起,可她始终没有还手,没有阻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