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道
太清闭了闭眼,看向闻唳,缓缓开口。
“一切早该结束,事到如今,吾难辞其咎,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呢?”
“朱雀。”
闻唳神色平静,冷静问道:“吾当何为?”
太清勾唇笑了笑,轻描淡写吐出二字。
“杀吾。”
“什麽?”
闻唳难得愣住,明显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麽,意料之外的话,甚至连瞳孔也皱缩了一下。
太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轻而平静,如同说出口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杀吾。”
声音含笑轻松,却似又有万钧,砸得人心猛然一沉。
不过闻唳已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如既往的平静,微微点了下头,声音略哑:“好。”
他人所为,他干涉不了,况且帝君如此,定然有他的想法,并非空xue来风。
太清帝君擡起头,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如同卸下重担,浑身轻松。
杀吾,斩天道。
他是在人间的天道,也是天道的棋子。
他死,世间再无天道预言降临。
所有的一切,都不该从开始就有结局,不该定义。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总归要人自己走出来,而非如同话本是规定一般行走,否则,能算得上人,人生吗?
如若再无命定预言,我太清对魂飞魄散,甘之若饴。
他再次看向闻唳,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不紧不慢的说着:“阳神池水的夜明珠,得青龙朱雀之力,斩吾于鬼城。”
一脸的轻松,说出口的,是杀他的方法。
闻唳闻言,下意识看向楼长卿,恰好对视,四目相对。
默了默,楼长卿无声叹息一声。
“是,帝君。”闻唳抿了抿唇,转头朝太清帝君拱手行礼。
太清帝君笑着看着他,话语里明显的轻松:“以後世间,无需帝君。”
闻唳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口的那个问题。
“白玉京……当如何?”
这般问,该算无礼的。
太清帝君却不在乎这些,闻言明显一愣,好像确实没想过,默了默,说道:“再无白玉京。”
“若有神仙妖祸人间,天降玄雷,魂飞魄散,亦谓之天罚。”
闻唳无话可说:“是。”
太清帝君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了楼长卿的身上,随即转身。
“你交了个好友。”
眼见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唯独声音清晰落地,落入在场人的耳中。
见帝君要走,关雎鸠连忙开口:“那毒?”
他本以为自己说慢了,不会听到答案了,太清帝君的声音却独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说是毒,不过是春鹊的血。”
关雎鸠一愣,终究没说什麽,他转身,也离开了这里。
阳神池水在敬仙殿的後面,千百年以来,除了太清帝君从未有人进去过,自然也不知其中情形。
当然,只有闻唳跟楼长卿进来了。
谁能想到,洁白的敬仙殿後,竟有一摊如死水的黑水。
这就是阳神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