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潘妤便将她当楚氏皇後时,霁尘偷偷摸摸带阿桑入宫躲藏,如何惊险,如何费心,如何私定终身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魏嫣知晓。
潘妤说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原本不在意的魏嫣渐渐听入了心,脸色越发苍白,失魂落魄起身时,身子竟有些摇摆。
“怎麽了?”
潘妤赶忙起身扶住魏嫣,见她脸色煞白,不会打击太大,要晕倒吧。
“昨夜没睡好,嫂嫂扶我去榻上,我想睡会儿。”
魏嫣扶着潘妤静立片刻,总算缓过神来,潘妤扶着她去软榻上坐,顺势让她躺下。
见魏嫣如此脆弱,潘妤不禁有些後悔,或许她说得太直白了,该委婉些的。
“我就是缺觉,嫂嫂不必担心。”
魏嫣见潘妤满脸愧疚,还反过来安慰她:
“多谢嫂嫂告知我真相,我会放在心里,仔细思量的。”
潘妤叹息:“唉,你先休息吧。”
安顿好魏嫣,潘妤离开玉陵宫,顺便命人去请了太医。
还没确定关系,只是听说霁尘跟别的姑娘的事,魏嫣就差点气晕,要是继续瞒着她,让她越陷越深,将来不是更难以自拔。
潘妤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错吧。
**
在潘妤告知魏嫣那件事後,魏嫣果然病了一场。
太医诊断为:心神失养丶肝郁化火,需得日夜静养,开了些丹栀逍遥散配服。
潘妤日日去探病,但魏嫣却总不见好,精神蔫儿蔫儿的,连她最爱的琴都碰的少了。
问伺候魏嫣的宫婢,宫婢红着眼眶告诉潘妤,说公主整夜辗转,难以入眠,便是偶尔睡着,也很快会被噩梦惊醒,然後就又睡不着了。
从玉陵宫出来,潘妤往太医院去,详细问过一番後,太医说:
【公主之病在于心,若不能畅达情志丶开郁结以宁神,纵有灵芝仙草,也终无济于事。】
潘妤没想到魏嫣的病居然这般厉害,夜里睡不着可不行,长此以往,要坏了生机的。
魏嫣才二十出头,怎会郁结至此?
正一筹莫展之际,她的遮阳凤辇停了,因为前方宫道上站着一人,正是那个令魏嫣旧病复发的罪魁祸首。
半晌後,潘妤和霁尘来到御花园中一处凉亭,宫婢们四散在周围,亭中只有二人在。
“娘娘把阿桑之事告诉魏嫣了?”霁尘主动开口。
潘妤承认:“告诉了。”
霁尘幽叹:“魏嫣小时候被人暗算,困在死人堆里十多天。”
潘妤对魏嫣的遭遇惊讶不已:
“怎麽会……谁干的?”
霁尘说:“魏家的一个老厨娘。後来魏嫣虽被救回,但心神也遭受重创,以至于夜不能寐,寐而不酣,梦扰纷纭。”
“她来京城,好不容易适应了些,娘娘不该刺激她。”
潘妤也有些後悔,若早知道魏嫣夜不能寐的毛病这麽严重,她或许会说的婉转些,但肯定还是要说的。
“你是来指责我的?”潘妤问。
霁尘冷然以对:“我是来提醒娘娘,今後莫要与魏嫣胡言乱语,她身子弱,受不住。”
潘妤有种被恶人先告状的感觉:
“我固然有些冲动,但罪魁祸首是你吧。若非你三心二意,得陇望蜀,魏嫣又怎会受到伤害?”
霁尘无奈:
“我何时三心二意,得陇望蜀?若娘娘指的是‘阿桑’其人,麻烦娘娘回去问一问陛下再来指责我。”
说完这些,霁尘不给潘妤反应的时间,就甩着拂尘决绝而去,独留潘妤在凉亭中疑惑良久。
阿桑,为什麽要问魏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