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夏繁黎握住成晨的手,乐呵呵说:“姐,你现在看着可比十年前的状态都好!”
成晨也跟着一起笑了,“都快六十的人了,只能说多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夏成熠见气氛融洽,压在心里的秘密脱口而出,“妈,姑姑,我从SZ离职了。”
“受委屈了?”姑姑问。
她抿了抿嘴,代替一年前的自己用力点点头。
姑姑缓声安慰:“受委屈咱就不干了,跟你妈多学学,去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什麽都没自己开心重要!”
成晨继医院之後,再次向她发出邀请:“我在国内的工作清明前就能结束,熠熠想和妈妈一起去澳洲看看吗?”
夏成熠笑答:“妈,我再考虑考虑。”
接着又对姑姑说:“姑姑,我会好好的。”
原来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说了天也不会塌,太阳依旧会在明天升起,恐惧的事情也真的不会发生。
眼眶里的泪水快要压不下去,她借口脱外套躲回了房间。
推开门,屋里的陈设和夏成熠离开时几乎一样,书柜里的习题试卷和错题本还在,搭在书桌上的黑色书包也还在。
她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三年,很坏也很好的三年。
规律的敲门声在她回忆往昔时忽然响起,她随口说了声进,门缝处探进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岑冬樾好奇张望着,“我能进来吗?”
见她点头,岑冬樾推门进来,还把门打开後才和她一起倚在桌边。
夏成熠问:“怎麽没呆在厨房?”
岑冬樾面露尴尬,“姑姑说厨房人太多了,把我和Kevin轰了出去。”
和那天看她护照签证页的专注神情很像,岑冬樾现在也一点一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似是在通过房间里的小物件,拼凑着她的曾经。
窗边一张她用来当床头柜的榫卯板凳,吸引了岑冬樾的注意力。
他指着问:“熠熠,这个是自己做的吗?”
“嗯,我爸做给我小时候吃饭用的。”夏成熠眉眼一弯,“我有和你说过吗?我爸当消防员之前,也是读建筑的。”
“所以因为叔叔阿姨都是读建筑的,你那时候才会说想要当个建筑师?”岑冬樾问,“那以後呢?还要继续当建筑师吗?”
“不知道……”
她确实有对未来的设想,只是这条路约等于重新开始,她也说不清自己能不能趟过这条满是荆棘的选择。
许是察觉到她的低落,岑冬樾岔开话题,指着她的黑色书包问:“我见过它,你锤那群小混混的时候,还有在天台的时候,这个数字徽章是什麽?”
夏成熠把它从书包上拆了下来,细细摩梭着,递给了岑冬樾,“是我爸的警号标牌,原本我爸殉职後应该还给队里的,我爸的领导做主留给我当纪念。”
听她这麽说,吓得岑冬樾看过之後就还给了她。
她勾唇笑笑,“紧张什麽,来不及带你去宜城,就当是你提前见见我爸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紧张……”
不知道他那句话戳中了夏成熠的笑点,她眉眼弯弯,笑得更开心了,他趁机说了那件让他很不安的事情。
“那个,我有件事必须得和你说,是关于我和智域的……”
夏成熠嗯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我去沪市的时候,不知道智域是你亲表弟,一气之下把他揍了一顿,揍得有点狠……”
看着夏成熠的双眼逐渐瞪大,岑冬樾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劈腿了还吊着你,一去外地就和你分手,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手臂就挨了夏成熠一巴掌,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夏成熠语调拉高,“你怎麽能这样?!”
急中生智,他连忙捂住自己挨了一巴掌的地方,“哎呦,疼死我了,熠熠,你快帮我看看,我手是不是又骨折了?”
夏成熠没好气道:“少装,你断的是左手,现在捂的是右臂!”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
夏成熠的巴掌再次扬起,“记错了?我给你脑袋正正骨?”